伤口(1 / 2)
徐雍礼顿住脚步回身看她,见她已慢吞吞地摘了厚重的头饰,散落下来的长发墨色深重,像是被人细心研磨出来的墨汁。
而后开始脱去红得耀眼的婚服,扣子繁琐,沈阁乔低着头耐心地解开,逐渐露出水红色的里衣,衬得她皮肤更为白皙透亮。
感受到徐雍礼还没走,沈阁乔抬头,“夫君不是有要事处理?”
“会包扎伤口吗?”徐雍礼没回她的话,又冷不丁地问她。凑近了她,手指在她雪白圆润的肩膀流连,手指停留的地方灼下一片火星,烫得沈阁乔不自然。
手指还要接着往下,要探入里衣去捕捉她的柔软,饶是沈阁乔再怎么努力装的淡定自若这下也有点崩,她攥住了徐雍礼修长的手指,“看多大程度的伤口。”
徐雍礼也竟反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往自身的袍子上带,“不如脱了我的婚服自己看看。”脸上带了七分戏谑地看沈阁乔,见她两颊染上些许绯红,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沈阁乔知道他在试探,也知道自己败下阵来。
还是有些不服。
沈阁乔主动贴近了他,真就着他的手解他的扣子,缓缓剥落衣服,露出里面一道伤口。
小腹处是被人用剑划了一道,伤口很长但不算深,带不出那么浓重的血腥气。
“转过身来我看看。”沈阁乔皱眉。
徐雍礼没动,沈阁乔便跳下床绕到他背后去看。
果然背后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沈阁乔吃惊他有着这么一道伤口还能精准打下她的匕首、和她废话这么久。
听到沈阁乔略略吃惊的抽气声,徐雍礼笑了笑,还有兴致和她开玩笑,“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神经病。
沈阁乔没好气,“包不了,等死吧。”
“哦。”徐雍礼不以为意地坐下,漫不经心地打量沈阁乔。
她只穿了里衣和亵裤,露出精致的锁骨与光滑的脚踝。
沈北綮怎么跟他讲的来着?
“你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正好和我那不省心的女儿登一对。”
沈阁乔见他漫不经心、甚至真有点等死感觉的状态,有些咬牙切齿的,“等着。”说着便跑到房间角落的一口大箱子旁,从里面找出了纱布和药水。
徐雍礼挑眉看她,“来翰祁王府带上这些?”
沈阁乔先为他简单清理了一下小腹的伤口,抬头笑道:“你看这不是用上了?”
后背的伤口深,沈阁乔清理得小心翼翼,连语气都带上几分小心,“要是疼的话就叫出来。”
沈阁乔的手指温热,与酒精一同刺激着徐雍礼微冷的肌肤,听到这话的徐雍礼眸色深沉了些。
“王爷知道是谁动的手吗?”沈阁乔让他坐起来,拿纱布包着伤口,末了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徐雍礼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沈阁乔,又好像透过沈阁乔在捕捉些什么。
夜色浓重,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软化了徐雍礼的神色。
沈阁乔垂着眉眼,跪坐在一旁,轻轻开口,“翰斯王派人找过我,让我在今晚刺杀你。”
徐雍礼还是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沈阁乔接着说,“我应了他,还收了他的钱,就在那个箱子里。”
“我知道。”徐雍礼终于开口,“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好像听了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徐雍礼侧卧在床上,是要休憩的样子。
沈阁乔去看他,见他神色淡淡,面无表情到连困倦的状态都找不到。
“你们真惨,真的。”沈阁乔沉默了一会,默默开口。
这下徐雍礼倒是笑了笑,“你倒还有闲情雅致关心别人惨不惨,十三的钱会让你白拿?”
沈阁乔也笑,眼神通透明亮,“王爷会护着我的不是?”好歹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
“护着一个要拿匕首刺我的人?”
沈阁乔小声,“你都直接把剑伸进来了,我哪知道是敌是友。”
徐雍礼又浅浅地笑了笑,“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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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雍礼起的时候沈阁乔也跟着醒了,第一反应是轻轻叹了口气。
正穿着朝服的徐雍礼回头去看她,见她闭着眼睛坐起来,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
“真惨,真的。”沈阁乔还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徐雍礼的眼神里充斥着同情与无奈。
“嗯?”徐雍礼穿戴完毕,从枕头下来取出匕首轻轻割了自己一道,鲜红的血滴在素净手帕上,从滴落中心绽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