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夏儿吃惊地看着扑到地上哭啼的素莘。
这女人自从进了红楼坊,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从来对他们不假辞色,时不时还要冷言热讽几句。
今天这是转性了,竟能对客人摆出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
夏儿会错了意,以为素莘是被打怕了,见到衣着光鲜的少爷就求助。
谢言也没多说什么,将之前许诺的银子递给夏儿,打发她去门口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
夏儿走后,屋内就只剩姜稚谢言,素莘三人。
姜稚是来问话的,沉得住气,谢言也不打算插手她们之间的事,拿了一杯茶在手中细细的品。
素莘低头默默哭啼了会儿,见没人搭理,忍了忍,没忍住:“小姐,奴婢……”
姜稚道:“你已不是我家奴婢。”
素莘泫然欲泣,“小姐饶了奴婢之前冒犯之罪吧。”美目含泪好不可怜。
姜稚肃穆,“之前春眠罚你,无论是不是我的意思,她罚你就受着,但你回府后挑拨晴扇,如何惹了夏蓟,被她扭送到这种地方?”
她姐将这件事交给她处理,姜稚想了一整天,还是觉得将人带回去比较好,毕竟是姜府里出来的丫头,日后谁要是在红楼坊里睡了她宣扬出去,姜府也很尴尬。
只是她对这件事还有一处不明。
姜卉也是为这个生气。
夏蓟在姜府做事多年,虽然为人冷冰冰的,但也有柔软心肠,怎么这次如此严厉,将一个清白女子强卖到风流场所。
素莘见姜稚开门见山,眼神闪躲,顿时支吾起来。
谢言微笑道:“需要我避开吗?”
姜稚沉着脸,“不用。”
她看着素莘苍白的脸,这张脸之前在庄子里照顾过她,给她递东西穿衣送食,她在姜府过得不错,所以现在羸弱的样子,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素莘声音哽咽,“小姐,不是我不愿说,只是这件事关乎大小姐,素莘不能说。”
姜稚倒是吃惊。
她之前就听说姜卉从他哥房里要了几个人在手底下教,这个素莘格外强些,她姐准备留下她,不放回去。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姜稚有些犹豫。
要是此事与姜卉有关,她倒不知道刚刚是不是应该让谢言回避了。
谢言何等眼力,早就看出姜稚眼中的犹豫。
只是刚才她确信姜稚不会让她走,现在姜稚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她却不说了,她还真挺想听故事。
姜稚见谢言不言语,也不好赶人。
之前是她自己说的不回避,而且房钱都是人家给的,她哪里有脸现在赶人走!
“你只说你能说的,要是我觉得没错,自然救你。”
素莘一怔,朝谢言看了一眼,低头,豆大的泪珠跌落地面,溅起几朵尘埃。
许久她道:“大小姐说以后让我给曲大人做侍妾。”
她说的含糊,极是羞愧。
姜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道:“什么!”
素莘心一横,闭上眼睛大声说:“大小姐之前说把我带到曲家给姑爷做侍妾。”
姜稚呆了。
这门婚事她姐不是很满意吗?
怎么还没嫁过去就给自己夫君张罗侍妾?
那就是……她不喜欢曲侍郎的意思。
姜稚手心突然起了薄薄一层汗。
别人以为这门亲事是姜家与曲家说好定下来的,姜稚却知道。
这是皇后将她姐叫到宫里去了之后传出来的婚事。
虽没有楚帝亲口直言,但这件婚事只怕是帝后二人默许且推动的。
姜稚不敢想象,姜卉根本不想嫁给曲侍郎,这几个月却一直在家里平静地看书算账,学习掌家之道。
她姐心里想的什么她从来看不清,此刻品出一小点,却让人心酸。
想到旁边还有个人,姜稚收起脸上的惊讶,尽量平静地问:“你让晴扇到夏蓟面前说什么了。”
素莘之前说了一次,现在倒是放松了,如竹筒倒豆子般一骨碌通了个干净。
“我发现自己回府后也被关在柴房,心中不忿,就叫晴扇去问问,
晴扇说春眠发话了要将我再关一天,我……不甘心,就让她去找夏蓟递信,说我是大小姐要带到曲大人家中做妾的,以后就是你的主子,让她放了我。”
姜稚眼角一跳,“晴扇也知道?”
素莘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敢,我是写的信,用府里的规矩使了蜡条封了,旁人打开很明显的。”
说完她抬头望着姜稚:“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但也不至于被卖到这种地方,求小姐救我出去。”
“那,你为什么在我姐面前告我的黑状?”姜稚偏着头。
“我,我……”素莘咬咬唇,低下头,声音像从牙齿缝隙里露出来的,“我嫉妒大小姐待你好,她培养我对我也好,可是没有你好……”
姜稚听完这荒唐的理由,都要笑出声来,“她是我亲姐姐,还能对我不好?”
素莘垂着头,衣裳单薄,露出的手臂,后颈都是淤青伤痕,本是霜白的皮肤,现在耳尖却有了一抹红。
姜稚脑中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你,对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