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看到园子门口拉拉扯扯的两人后，姜稚放慢脚步。

一个原本应该守在她姐门外的侍女，一个此刻应该在秋凌手下做事的侍女。

在菡萏园的门口拉扯哭泣。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在众人忙碌的时候，偷在一起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姜家做了什么苛待奴仆的事。

姜稚缓缓走到门口，视线向外面一望，本来磨蹭搬东西的侍从顿时不敢过多停留，脚步飞快。

姜稚看了一眼赵蕤，道：“你在这干什么？”

赵蕤正欲开口。

姜稚将手指一竖，朝菡萏园里点头，“先去倒茶，”她视线在还在哭泣的晴扇身上一扫而过。

“剩下的另说。”

赵蕤期期艾艾地往菡萏园里走，离开前给了晴扇一个眼神。

晴扇手绢抹眼泪，咬着牙跟上。

巧巧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看着自己姐姐走了，小心朝姜稚望了一眼。

姜稚牵着赵巧的手，揉了揉她的肉脸，笑道：“要吃午饭了，巧巧去厨房替我看看，赵嬷嬷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好。”巧巧咽了口吐沫，她手指攥着姜稚没放，憋出一句“二小姐真好”后，扭身朝厨房大方向跑去。

看到巧巧的身影消失，姜稚舒口气，她从园子外顺手招来一个侍女。

侍女战战兢兢走过来。

姜稚道；“你过一刻钟去我园子里把春眠叫过来。”

侍女屏声敛气，领命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活像多停一刻姜稚就要吃人。

她有这么吓人吗？

姜稚摸摸脸。

她可比她姐温柔多了，可惜园子里都是群睁眼瞎，以为她姐是朵温柔的美人花。

姜稚进屋的时候，发现她姐不知何时从内室出来，坐在正屋理事的高椅上。

赵蕤去端水还没回来，剩下晴扇一个人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抹眼泪。

姜稚看她姐虽然面上还维持着平静，但轻蹙的眉心已经显示，她此刻多么不耐烦。

晴扇低着头，眼光从进屋的姜稚身上划过，她一咬牙抬头道：“大小姐……”

“停。”姜卉声音极冷。

她的目光轻飘飘落在正门外栽种的柳树上，春来三月，柳枝已经抽芽，嫩绿嫩黄交接一片，被暖阳一照，说不出的好看。

竟是一眼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人。

晴扇心底发慌，她之前在姜卉手底待过。姜卉吩咐人教她们诗书规矩，虽然极为严厉，但其他时候都是宽和的。

从没有现在的……不近人情。

屋内随着姜卉那声“停”陷入沉寂。

姜稚乖乖走到一旁坐好，掀开茶壶，壶内一点水都没有，她心下也火起，觉得赵蕤实在太放肆了些。

坐下三息以后，廊上才传来脚步声。

赵蕤脚步匆匆，进到屋内连忙给姜卉、姜稚手边的茶杯倒上水，然后放下手中的紫砂小壶，不敢多言，直接在晴扇身边跪下，将头抵在地面。

“小姐，奴婢知错。”赵蕤颤声道。

姜卉连个余光都没给，端起手中茶杯，定定握住。

水还烫，她并不着急喝，只一下一下刮着上面的浮沫。

姜稚索性将背靠在椅背上，看她姐这架势，今天是要严惩一番。

也难怪她如此生气。

夏蓟一走，菡萏园里连个倒水的丫鬟也敢背着主人乱走，这人还是在姜府做了许多年仆人的女儿。

姜卉平日对姜稚要求颇多，自己也是以身作则。

眼下在妹妹面前丢了这样大的面子，姜卉如何不气。

直到姜稚把手中的茶水晾凉，喝了几口，眼看着跪着的二人额角止不住冒冷汗，姜卉才开口。

“说吧，”她视线落在赵蕤背上，“当值的时候私自跑去干什么了？”

赵蕤跪了一会，心里早就害怕了。

她之前在园子门口对晴扇许诺，也只答应呈报上来，要晴扇自己向姜卉道清原委。

这件事牵扯到姜稚身边的人。

在菡萏园里的下人都明白，姜卉对姜稚，那是顶天的好。

现在当着姜稚的面，赵蕤不敢说。

“你再不说，”姜卉抿口茶，“我便让人去叫你娘过来。”

“不要！”赵蕤慌乱抬头，“我说……是，是夏姐姐，我听说晴扇说，她将素莘私自卖到‘红楼坊’里去了……”

赵蕤杵了杵晴扇，“你快和大小姐说。”

“大小姐，素莘姐姐真是冤枉！”晴扇眼泪流了一脸，“要是哪里得罪了二小姐，绑也绑了，关也关了，何必将人卖到那种地方去！”

姜卉面色如常，端坐如竹。

姜稚依旧摊在椅子上，动也没动，只在晴扇提到自己的时眼皮一抬，又迅速放回去。

晴扇道：“整个姜府谁不知道春眠代替的是二小姐的面子，上个月，二小姐受罚到庄子里抄书，结果二小姐四处嘻耍，大小姐派人来接时，逼我们这些奴婢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