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1 / 2)
他换上一件新衣服,接自御宫大首蒲卫岭之手。
此刻,他正从东殿去往北殿。
兰邑楹为他所经之处制造出许多细碎且轻盈的步伐,直到蓝蓟王妃的倩影飘进了他的视野。他望见她穿着一袭浅蓝偏青色的长裙,此刻正凭栏遥望,远远看去犹如一杯硫酸铜溶液。
原先那个在远处令他处心魂荡漾的画面,现在却于近处使他心脉紧缩。他的肉*体仍旧停立在大厅外,他的灵魂早已静驻于王妃前。他的手不知不觉地爬到他的腰间,无意识地触摸几下佩于其上的短剑。此举似乎表明他不是要了断自己,就是要了断时间。
「王妃!」他终于朝那杯硫酸铜溶液里丢进了一颗石子。
蓝蓟王妃意外地转过头。她目光所见到的又使她不再感有任何意外。
「咦!你终于来了!」王妃微笑着语放,同时挪动几步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今日清晨御宫大首已告知我你今后将被安排在我身边做我的随身侍卫。原来是真的。」
「现在我已经来了。」
「既然来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呃……随身侍卫不应该是站着吗?」
「站着的那就不叫随身侍卫了,而应该叫侍卫。既然是随身侍卫,不仅身体的位移要跟随主人,身体的姿势也要跟随主人。主人坐下,那么她的随身侍卫也应该同她一样坐下。」
兰邑楹从王妃那古怪的推理中察觉出她对自己的的善意,心房随即如灌蜜汁。
他按捺不住地笑了。随之引发的双重酒窝如同一缕湖波在荡漾。他那激动万分的瞳孔犹如在金漩光芒的照耀下被巨石人手中的石斧捶碎的黑磁铁,烁动着零碎的莹光。
这种笑把蓝蓟王妃推入了一处深潭。
她从来没有在一个男子的脸上见到过如此甜美纯净的笑,甚至在她往昔所见到过的任何一个女子的脸上也未曾发现过。
她根据这种笑的来自者那白皙的脸上所呈现出的莹眸,皓齿,碳墨般的眉毛,海波般的酒窝,以此来给这种笑命名为:钻石般的笑。
「说真的,你笑起来就像一颗钻石!」蓝蓟王妃脱口而出,带点惊喜的意味。
「钻石?」
「嗯!」
他的躯壳僵住了,他的脑浆凝固了,他的心跳扑腾扑腾上天了。这就是王妃的话语漫进他的耳内时所产生的魔力。
蓝蓟王妃见兰邑楹愣住了,凝固了,扑腾扑腾上天了,于是微笑着朝他挥挥手使他重回人间,同时指着旁边的一把椅子,请他就坐。
他坐下了。
他的肉*体曲坐于椅,他的灵魂卧倒在地。
接下来的时间里,蓝蓟开始好奇地询问他的身世。
「我生于兰泽统,幼年丧父。」语回兰邑楹,「我的父亲曾是一名军官,后战死沙场。虽为我们留有一枚烈士勋章,但在当时,兰泽统上层政府因为财政赤字并没有及时给予我们经济上的补贴。由于持续的贫困潦倒再加上不堪重压,我那可怜的母亲不幸积劳成疾,不久就病逝了。最终,我的舅父带着我以及对兰泽统上层政府的不满离开了兰泽统,移居于蓝泉统。」
「啊——!」蓝蓟王妃于内心深处生起的层层怜悯,被她的唇唇齿齿一股劲地全部奉上;「你的身世好凄惨!」
「就这样,我在蓝泉统接受教育并长大成人。然而前段时间发生的某个特殊事件,彻底扭转了我接下来的人生。」
「什么事件?」
「兰泽统对蓝泉统长期的偷猎行为被发现。」
「噢!我知道这件事。当时蓝泉统主终于忍无可忍,在查证出所有内奸并正之以法后,正式下令同兰泽统断绝任何来往。事后茄州派人前来蒲京求救,并告知中央说兰系家族长期独霸北方,渗透蓝泉统的内部政治,打压蓝泉统的对外经贸。兰泽统方面害怕蓝泉统借王室之力对付自己,早已封锁了与新木统之间的边界。然而蓝泉统孤居偏僻北乡,与新木统不接壤,他们的使者到达蒲京必须经过兰泽统。前些天从茄州来的使者是私自跨越大热度帝国同我国的边境线才到达的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