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赎（1 / 2）

一个小孩坐在悬崖的边上，凝视着即将升起的太阳，他全身上下都是黑色，唯独头上扎了一圈白色布条，预示着这个孩子家里死去了什么人，可这孩子的表情却十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就在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孩子身边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白袍道人，手中还拿着一支拂尘，腰间别着一把白如月光的剑，沉寂而又清冷。道人明显看到了孩子头上的白布条，所以眼里满是心疼，显然是位悲天悯人的好人。

道人欲摸摸孩子的头，可是被孩子很是轻飘飘地躲过了，孩子这才回过头来看向道人。道人对孩子的态度毫不在意，轻轻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没有立刻回答道人的问题，而是又回头看向那一轮火红的太阳，孩子的眼里满是红色，没有一丝杂质，“我叫东方意，你呢？”

“你可以叫我师父。”

“师父？”

“对。”道人向孩子伸出手来，孩子也抓住了道人的手。

“师父？”长大的东方意看着面前那个前一日还温柔的叫他“小意”的师父，今天就拿着他的佩剑刺穿他胸口的人，他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他看着面前那位面如冰霜的人，剑上的血滴漏在地上，像是一朵朵血梅。那是他的血。

“东方意，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那个人说出的话是出自真心的吗？

长大后的孩子向道人伸出手来，道人却没有伸出手抓住。

那个人说完那句话后，就不管他的死活，转身离开了。临走之前，还放了一把火烧了这个房子，对他这个徒弟毫不留恋。东方意最后只能看见一抹白色。

东方意放下手，他这些年从未放下功课，所以他完全可以逃出去，可他没有，他只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嘴里哼着小曲，完全不管那熊熊烈火在身边，他的眼里映着火光的红色，一如那日初见时太阳的红色，毫无杂质。玄衣被胸口涌出的鲜血染尽，分不出红色与黑色，渐渐地他感觉到呼吸困难，眼前也变得模糊，可他还是没有任何举动，感觉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又感觉他在等待着那白色的身影会如十几年前一般将他带离那片红色，可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那一抹白色。

意识消散之前，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潮湿，大概是被烟熏出来的吧……

待他醒来，他已经身在一片小树林中，身上的衣物早就换成新的，身边还放着一把名为“北辰”的剑——他师父的佩剑。那把白如月光的剑，如今却是灰扑扑的，怎么擦都回不去那般白亮的模样。他摸摸胸口的那道疤痕，被北辰伤的伤口是不会愈合的，所以这道疤痕就这样成为他这一生不可磨灭的一样东西。他摸着手中的剑，浅笑，“真是傻。”手中的剑发出了一阵剑鸣。

“所以我从来都是那个被保护的一方，这就是全部。”东方意和流景都坐在初月楼的房顶上，前方繁星点点，月轮明亮，东方意眼里却是一片黑暗，自从那抹白色失去后，就没有任何颜色能将他眼中的黑色驱散了。

流景明白为什么东方意为何看起来如此无情却一直留有一丝温柔，恐怕是那片白色一直影响着他。“治不好了吗？”流景是问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