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堡（1 / 2）

成南跟着程妄的后头穿行一道漆黑的走廊。

女仆握着一支烛台打头阵，裙摆一路拖过地毯，烛台上微弱的红光在她的围裙底下圈出了一个模糊的光影。程妄盯着那团光影，摸着下颚思考着什么，刚想到点什么习惯性回头——

成南打量着四面的壁火，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瘦削的下颚随着动作幅度扬起。程妄随意一回头就瞥见成南瞳孔极速紧缩。

程妄：“你怎么了？”

成南心头大震，一股气直冲喉头。他怒视着程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没事突然回头做什么？”

“哈？”程妄停下脚步，有点火了：“我回头看看怎么了，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吓死人了！”

“而且谁说我没事！我这不是......”

程妄顿了一下，抱胸侧头看他：“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质？”

“你......”成南咬牙，撇过脸：“我不想跟你吵，转回去。”

程妄臭着脸道：“你叫我转回去我就转回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成南冷着脸：“你转不转？”

程妄挑眉：“不转。”

成南态度强硬：“转回去！”

程妄态度比他更强硬：“不转！”

成南吐出一口气：“到底转不转！”

程妄坚决抗争到底：“我说了不转就是不转！”

“哎。”

跟在最后面的戴卫弱弱举手。

程妄微抬下颚：“说。”

戴卫小心翼翼道：“那个......女仆姐姐都停下来等我们了，你看。”戴卫的视线投向最前方，程妄和成南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两个人皆是一愣。

女仆背靠着墙手撑烛台默默地等着，烛火安静地燃烧，沉默的几乎沦为了背景板。

长长的烛油滴溅在精美的地毯上，结成一个红色的痂。

“你看，是吧？”戴卫心里有了点底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说让npc看笑话不太好吧，传出去多难听啊，你们再吵下去不合适......”

“听见了？”成南扬起眉，“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他说完就冷着一张高贵冻人的脸，肩膀直接撞过程妄。程妄被他撞的一踉跄，皱眉啧了声。

成南对女仆点点头，示意没事了，抬手请她继续带路。

身后程妄眯起眼端详墙上的壁画，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单纯的走神。

戴卫心道他哪里说错话了吗？没有吧？所以程妄到底为什么不动啊？？？

他内心反复咀嚼一下说过的话，挑不出毛病啊，他斟酌地问：“那......组长你觉得呢？”

程妄收回视线，点点头：“嗯，不合适。”

戴卫：“那咱走吗？”

程妄叹口气：“......走吧。”

“我说组长。”身后余莺的声音幽幽响起。

“干嘛。”程妄懒的头也不回。

身后余莺笑了声，尾音上挑：“我发现你对成副队的事情好像特别上头啊。”

“你幼不幼稚啊？还吵架？”余莺轻笑，毫不掩饰语句里的嘲讽。

程妄闻言皱眉回头，眼光犹带嫌弃。

“你干嘛？”余莺挺起胸膛，理直气壮。

程妄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余莺姑娘坦然地接受他的目光绞杀。

程妄伸手一指余莺，略带威胁地警告道：“你乱七八糟的书看多了吧，看的脑子都不大清楚了。信不信回头就让江野把你那些书全烧了。”

“不信。”

程妄无语。

余莺不为所动地抗议：“有本事你就烧！搞不死你算我输！正好跟你骨灰一起烧！”

“煮一口锅！柴火全丢进去！烧的噼啪作响！”

不知道噼啪响的是木头还是骨头......

程妄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盲点：“......你当熬汤呢？”

程妄眯眼想象了一下，那火烧火燎的场景简直烫了他眼睛，他摇摇头迅速回神，一本正经道：“我的骨灰是无辜的，不要乘我死后试图用小黄书玷污我的灵魂，我很正直的......”

你很正直的......

余莺：“......”

余莺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谁特么玷污你了卧槽！还有你的重点居然在这里么......”

前面的成南耳朵都要被他们吵出茧了，他回头怒视着他们：“走不走！”

“走走走。”戴卫满口答应，忙不迭绕过余莺和程妄，追着成南屁股后头跑。

程妄一指戴卫屁颠颠的背影，面色如常道：“你儿子背叛你了。”

余莺扶额：“儿大不中留。”

成南尽量忽略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眼前女仆始终沉默，女仆静默的脊背有些佝偻，也许是长年干着粗重的脏活累活，压垮了她的脊背。

成南四下扫视壁画，这条长廊实在太暗了，光线微弱，他眯起眼睛也只能看见壁画上隐隐约约一些魔物的轮廓，头顶光环的天使。

两面墙壁镶嵌有精致的铜制雕花烛台，燃烧的火焰呈现幽蓝色，如同地狱里取出来的鬼火。成南不适地穿过那一簇簇燃烧的火焰，脸容被映衬的发蓝，不适感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