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条(1 / 2)
山洞里。
念玉刚刚沉浸在失去了此生挚友的悲痛之中,听见开宫主大人和藏月楼主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更加悲痛了。
你们在我面前这样真的好吗?
他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免得一会儿宫主大人震怒,一不小心波及到他。
因为他瞧见宫主大人自听了那一声“狗蛋”之后,神情明显一滞,接着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笑的人心里发颤。
其实宁昭睦心里也在打鼓,又是后悔又是自责,刚刚自己怎么就这么嘴欠冲动呢?万一这老人家不开心,把她弄死怎么办?
宁昭睦被谛忱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讪讪地笑了半天,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尤为尴尬,她摸了摸鼻子,“娇娇啊。”
谛忱眉毛一挑,神情还挺傲娇,仍旧看着她,“不,本宫主是狗蛋,不配叫娇娇。”
宁昭睦:“……”
看这样子,不发大招是哄不好了?
宁昭睦将双臂的袖子往上撸了撸,一副要干大事的模样。她轻呼口气,清清喉咙,浑身不自在,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扭捏,“谛忱哥哥??”
待她“忍辱负重”地喊完,瞧见宫主他老人家眉眼带笑,显然已经不生气了,脸上还带着掩不住心里的得意。
他伸手在宁昭睦头上摸了摸,动作像极了撸狗……“乖啊,狗蛋。”
“呃……”
头上轻柔的触感让宁昭睦呆了一下,神情有些木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行吧,狗蛋就狗蛋吧,只要您老人家开心,您说什么都对。
谛忱被宁昭睦这呆愣的动作哄的更高兴了,之前叫他“狗儿子、狗蛋”什么都通通忘了。
他偏头,看见碍眼的念玉还在一旁坐着,一副要以死谢罪的模样,示意他将那又臭又长的故事讲完。
接下来,宁昭睦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听念玉接着说后来的故事。
“甘瑶死了以后,彧引就有些神经失常了,”念玉回忆道。那时彧引和他还是一个人,他能深深地感受到那种不安和害怕的情绪。
“又过了一段时间,甘朔死了,别人都说甘朔犯了大错,是宫主大人亲自动的手,死状比挫骨扬灰还要惨,彧引不信,非要寻一个真相。他也是幸运,在飞花宫附近灵域里找到了甘朔的灵器,知道了甘朔死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甘朔曾做了这么多事,他却从来不知道,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另一方面又不甘心,觉得花孟做了那么多错事,凭什么能好好地坐在祭司的位子上,而甘朔那个傻子,最终却落得那样的下场,他又做错了什么?宫主大人凭什么杀了他?”
史书上关于他的死,没有轰轰烈烈荡气回肠的篇章,只有一句话:甘朔,死于宫主谛忱之手。
而花孟呢?成了人人爱敬的祭司大人,人人都会记得。
彧引也曾试图杀了花孟替甘朔报仇,却想的太天真了,即便花孟在与甘朔的一战中受了重伤,那时候尚且年少年的他也不是花孟的对手。
“彧引视甘朔亦师亦兄亦友,甘瑶死了,他失去了此生挚爱,甘朔也死了,他又失去了此生至交,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后来,为了不让‘画骨’从此失传,他拿了甘朔灵器里藏着的那半残卷灵书,分了一半灵魄给我,开始修习‘画骨’。
“我们曾为一体,他将全部的灵力灵术都给了我,我一直视他为亲人、恩人,后来,我凭着那些灵力,使结灵空间成功缔结,他将灵器里的回忆放了进去。”
如今再谈起这些曾经历过的事,好似有多么云淡风轻,并没有觉得这段日子难熬,可是当年,无论是他还是彧引,差一点,就没办法坚持下去。
熬了这么多年。
“他想护的人,想留的人,没有护住,也没有留住。”念玉心中一哽。
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此生,只想护住一个彧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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