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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爆出一声脆响, 鸾玉如梦初醒, 连忙从他手里拿过信纸,脸上有些令人生疑的颜色,陆玉安的手指还维持着握信的姿势,一时间房内寂静到让人无法呼吸。
鸾玉抽出其中一张信纸, 塞回陆玉安掌心。
“是治疗瘟疫的药方,有人用过, 确实有着奇效。我也是今日收到的方子, 思来想去, 你亲自呈于皇上, 比较妥帖。”
那张信纸被鸾玉小心折起来, 塞进香囊,放到了博古架上。
陆玉安纵然好奇, 也没胆量去询问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心里头很是焦躁,话说出来,便带了些许郁闷。
“他在梁国, 还费尽心思观望大晋, 谁知道这药方有没有副作用, 吃了现下看不出来,万一将来有事, 我便成了大晋的罪人。”
屋内的气氛有些紧张,安静的能听到两人短促的呼吸,鸾玉怔了怔, 忽然觉出其中意味,飞快的扯出那张药方,一并收进香囊里。
“是我唐突大意,这种方子,必得要多次反复证明有效之后,才好公之于众。今夜之事你便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她神情庄重,也全然不似一开始的轻松自得,眉眼虽亮,却亮的叫人无端心慌。
“殿下,梁国局势微妙,你多想一些总归是应该的。只是,李旦为人正派坦荡,万不会趁人之危,做出那般猥琐下作之事,更何况,牵涉其中的是普通百姓。
京城的瘟疫愈加猖狂,太医都束手无策,鸾玉一时情急,乱了分寸,燕王殿下恕罪。”
她这样贬着自己,陆玉安焉能听不出里头的埋怨。
声音一软,他往前凑了凑脸,好生低眉顺眼,“是我不好,东西既然给了我,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左右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
他拉过鸾玉的右手,朝着自己左脸猝不及防的打了过去,临近脸颊,鸾玉忽然往后一扯,手掌握成拳头,气的直跺脚。
“堂堂燕王,怎么跟无耻小儿似的,呸!”
好容易哄她开心,陆玉安后背的热汗一出,现下凉飕飕的终于平复了许多。
“小女子可不就是要无耻小儿去哄嘛。
你与他青梅竹马,又经常往来信件,他一口一个敏敏,叫的比谁都亲热,我看着生气,便口不择言了。”
拳头慢慢舒展开来,湿热的小手贴着面颊,那人长睫微抬,嘴角旋起两个梨涡,笑如浅月,唇瓣泛着亮光,陆玉安咯噔一声,忽然将头埋了过去。
甘甜,柔软,还有种淡淡的茶香,他歪了歪头,伸手箍住鸾玉的后脑勺,呼吸骤然止住,空气便被无休止的掠夺殆尽,那人呛红了脸,靠着博古架贴了过去。
一退一进,陆玉安愈发觉得此间事宜欲罢不能,他喉咙有些干涩,嘴唇贴着鸾玉的额头,胸腔里的空气稍稍恢复,怀中的佳人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静谧的屋子里,只能听到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其实,李旦真的是个正人君子,清风朗月,儒雅谦和。只是性情有些桀骜,也是因为身份高贵,自小受赵贵妃庇护久了,难免看不上旁人。
如若你们不是敌对关系,兴许会成为朋友。”
鸾玉侧开脸,手指触到杯盏,不妨被陆玉安一把握住,就着他的胳膊,茶水滚进嘴唇,明明温和,却无端的燥热。
“我不喜欢他,第一次见面便厌恶至极。”
连眼神里都是毫不避讳的抵触,陆玉安哼唧了一声,又像在跟鸾玉寻求共鸣。
“他什么都没做,你为何讨厌他?”
“他喜欢你,这便是
天大的过错。”真是说的又霸道又无理,鸾玉愕然的盯着踌躇满志的陆玉安,哑着嗓子道。
“喜欢我的人多了,你讨厌的完吗?”
流芳阁内,画舫已经停了多日,刷了金漆的柱子,有人正在拿着画笔龙飞凤舞,靠近了看,全是些半遮半掩的女子,风情各异,画舫上面换了新的红绸,绾了一朵牡丹花的形状,肆意的张扬。
姚燕云依旧穿着那身金缕衣,坐在一张黄梨木方椅上,两旁时候的婢女轻摇小扇,虽是春末,流萤小虫已经不少,喜欢往光亮的地方聚集。
她头上戴了两支步摇,金色的流苏随着一指一划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响声。
“殿下几日未来了?”她蹙着眉头,以手掐算。
“好些日子了,那夜过后,便再没来过。”右侧的婢女停了扇子,好像在回忆那晚的奢华情景,漫天的沉香焰火,烧的灯火通明,饶是现在,沉香的气息依旧没有散去,整个流芳阁好似笼罩在一片沉香木中,让人沉迷。
“殿下回到东宫便一直没有消息吗,怕不是你们有心瞒我吧?”姚燕云眉尾一挑,眼神凌厉。
伺候的婢女打了个哆嗦,“奴婢不敢,殿下回去之后,便没了音讯,前去打听的小厮,也没问出所以然来。
东宫禁卫森严,我们进不去,也只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