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玄幻魔法 >山河无恙 > 第69章 楼塌

第69章 楼塌(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白容止眼前发黑,咬着牙想站起,大腿处却是一阵阵强烈的疼痛,他迷迷糊糊地低头看去,下半身的白衣已被染成血红,猩红蜿蜒着爬行。

白容止是绝不肯低头的,饶是现在光景也还要强撑着抬头看向笛童,正正好与他四目相撞。

那一双似笑非笑,盛满戏谑的眼睛在青灯映照下幽幽地浮动着磷磷青光,似曾相识。白容止神色恍惚,眼神似乎有些迷茫,有什么东西就要脱口而出。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但那童子眼神一动,停了笛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却在此时,远远传来一阵琴声铮铮,如初雪融雪山泉泠泠,如雨后清晨松涛阵阵,全无肃杀之意,那涌动不已的百鬼却全身一阵颤栗,衢然僵立不动。

白容止喜上眉梢,大吼:“云闲云闲云闲云闲——!!”

不远处灵光一响,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白骨簇拥处碎骨四溅。花战夏的身影显露,脸色苍白,白衣破烂,显然负了伤。

花战夏斜眼瞥见倒在血泊中的白容止,大惊失色,飞身上去,迅速检查了一番,了解到那伤险险地避开了要紧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白容止是走不了了。

白容止抓住花战夏的袖子道:“听琴声,往云闲那去。”

花战夏瞥了一眼静坐的笛童,心中一沉。

这童子,根本不相信他们能对他构成威胁,才会如此淡定。这却墟是出不去了,只怕今晚都会成为这孩子一人的欢乐场。

花战夏背了白容止,御了白容止的疏云剑,化为一道流光向远方飞去。

原地,笛童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去的流光,拍手笑道:“孩儿们,封了却墟,咱们好好玩上一玩。”

一个孩童唤他人作“孩儿们”,不免叫人好笑,此情此景却是再适当不过。他这一唤,威力比笛声强了不知几倍,立破了先前琴音设下的桎梏,黑气萦绕的白骨一动,发出声声挠人的尖啸。

笛童手一挥,牛铃声再度悠悠响起,一街青灯白骨缓缓随人行动,远观如同一条速速泛滥的青光河。

那方花战夏背着白容止,道:“你还成吗?”

白容止微弱的声音响起,“老子的血流得比我喝的酒还多了。花夏,我头晕了。”先前感觉还没那么强烈,兴奋起来喊了那么两声,突然眼前发黑了。

“撑一下。”花战夏从未听过白容止如此语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声道。

“对不起啊,是我拉着你出来,结果变成这样。”白容止道。

“回去别和我抢饭吃就是了。”白容止还要讲话,花战夏粗鲁打断:“你能不能闭嘴?有这力气不如自己走!”

琴声从城角一鼓楼上传来,花战夏便御了剑往楼上行去。

只见墙垛上云矜言盘腿坐了,置琴于面前,正在弹奏。那鼓楼正在风口,大风吹乱了云矜言的衣与发,配上他谪仙般的容颜和清冷气质,飘飘然如仙人下凡一般。

见二人来了,云矜言停手抬头,淡淡看去,白容止歪头道:“好巧啊云闲,又见面了,我们很有缘的。”

云矜言目光又是一冷,花战夏恨不得一掌拍晕白容止,但也只得先客客气气颔首道:“多谢。”

但云矜言面色并未得到缓和。

花战夏把白容止放下,撕下一条衣角给白容止包扎,只是止不住血。

白容止龇牙咧嘴道:“眠秋没给你一个香囊吗?她说里头有药草让你贴身放的。”

花战夏这才想起,刚要伸手去摸,云矜言低头甩出一小白瓶,花战夏接了一看,是止血用的上好药品,当即给白容止

用了。

白容止笑呵呵地看着云矜言,那少年却不看他,直视前方,一派霁月风光,他便不由得玩兴大发。

白容止道:“云闲……”

云矜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白容止立刻改口道:“矜言兄弟,我叫你矜言兄弟好吧?你不讲话我当你默认了哈?——我说,你为什么都不讲话?”

云矜言淡淡道:“兄长有言,不与妄人言。”

哪个“妄”?狂妄的妄?

白容止乐道:“这是今天你讲的第二句话!”而后又道:“你这种性格容易没朋友,迷路了都没人带你回家。”

云矜言眼中酝酿着风暴,扶着琴的手攥得死紧。

白容止,“……我戳到你痛处了?”

他相信,如果云矜言有兵器,定会将他大卸八块,可惜——白容止舔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云矜言并无武器!

花战夏一拍白容止,怒道:“用着别人的药还贫别人的嘴,你很能啊?”

白容止哼哼一声,苦脸道:“花夏!你轻点——”

云矜言几乎是咬着牙说道:“竖子,不过尔尔!”

白容止一挑眉,仍笑道:“云公子何出此言?”

云矜言动了怒,话反而多了起来:“其一,语出轻狂!”

白容止道:“那是我为人豪放!”

云矜言道:“其二,武功欠佳!”

白容止道:“那是敌手过于强大!”

云矜言道:“其三……”

“停停停!”白容止比了个手势,怪叫道:“有完没完?反正你认定了我是纨绔子弟是吧?”

云矜言毫不迟疑道:“是!”

“那好,纨绔子弟告诉你,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琴修,光一指弦术,我一个半残的纨绔子弟都能收了你!”白容止摊手,“我就是看不惯你云家琴字号的人,光追求什么高山流水,个个弹得软绵绵的,这叫琴?这叫琴?!”

“凡遇鬼神,自以度化为上道,琴音过凶,会激起凶性。”云矜言皱眉。

“等你和你的至交死了个干净,你还这么想,我便度你成佛。”白容止脸上写满真诚的佩服,“花夏,你告诉她,我们为什么习练刀剑。”

花战夏脱口而出:“至亲死于眼前,而我无能为力。”

他们练武,为的是护想护之人。

云闲修琴,为的是度不度之魔。

孰轻孰重,云矜言从未思考过,云家长辈曾说,顺服便是了。于是他顺了他们的意,生在琴字,便以琴修,这是家规,从未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此句摘自家训,刻在琴字号门前青石之上,云家长老要他们将此话记入心中,他也记了,却忘了问,若是天地孑然一身,六道茫茫皆空,成佛只是为了度化自己,又有何意义?虽是佛道的逻辑,但其实各道相通。

白容止与花战夏硬生生打破了云矜言长久的观念,在他心中悄悄种下了心魔。

白容止自认能刺探人心,他能看得出云矜言迷失道路时深深隐藏的惶急,也能看出云矜言内心深处对于剑的渴慕,云矜言一脸拒人千里,云淡风轻,但白容止就能看得出来。

就像当初花悯入门,白默对白启南说:“他想练刀,我看得出来,你随了他吧,我们家不差个练剑的。”

因而在以剑术著称的白家出现花悯这样的异类,花悯问起时,白默坦然道:“你爸不是杀猪吗?子承父业!”神情真诚无比,欠揍无比。

白容止望着云矜言有些动摇的神色,

口气笃定:“你想练剑的,是吗?”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