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陈封（1 / 2）
白汽散去，白容止垂眸，柳青酒霍然起立，挡在了白容止面前。
“你们石家还真是喜欢揭人老底。”白容止轻声道，“死了多少人算出来？”
“坐下说，坐下说。”见他不否认，二女嫣然一笑，忙对柳青酒道。
柳青酒不动，死死将白容止在身后，沉声道：“果然，真不愧是石家的人，隔了那么久，还是打着同样的主意。”
“虽不明白您具体所指，但我想，和石家先祖的所作所为脱不开干系。”石惊寒道，她直勾勾地盯着柳青酒，“前辈放心，我们若真想做什么，凭你们二人根本撑不到云家来救，我们石家人有混蛋，但不是代代都混到了极点。”
白容止歪头，目光绕过柳青酒，沉默地看了石惊言与石惊寒半晌，才道：“阿娘，坐吧。根据过往经验，他们要我没什么意思，好像是你更危险一点。”
柳青酒转头一瞪他，口中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见柳青酒如此警惕，二女倒是不甚意外，只是相视而笑时眼中多了无奈。
“前辈若是因先祖的所作所为而心存怨恨，我们姐妹也能理解……”石惊寒笑道，“不过二位怎么不好奇，这已湮没千年的陈年往事，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白容止道：“我很好奇，可你们又不说，扯了半天有的没的，还来怨我不点入正题。”
“啊啊啊，我们的错，我们的错。”石惊言虽如此说，脸上却没有半点歉意。
“坐下说。”白容止面无表情道。
“噫，白哥哥这是心疼我们了？”石惊言冲白容止抛了个媚眼，秋波潋滟。
“你想多了，抬头看你们我脖子酸。”白容止诚恳地说道，“不然你们也可以跪下，我不介意。”他扯了扯柳青酒，道：“阿娘，你坐下嘛，老前辈在呢。”
白狐低嗥了一声，温和地望着白容止。柳青酒无奈，只得回身，他落了座，便道：“说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当年之事，是撬动三界的大难，其中细里已刻意被抹去。当年的石家先祖，凡有知情者一概不留，唯有一支旁系存活，现在的石家就是由此旁支一步步壮大而来。
民间话本对此事多有描述，但究其根本也是模棱两可，众说纷纭。小神君做得绝，把人间柳青酒的影子彻底抹除了，所以柳青酒才能乐得自在地开起了酒庄。
可看石家姐妹此状，分明知道内情。隔了千年，一桩不可能知晓的秘事被两位后生小辈翻了出来，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石惊寒知难让柳青酒立刻信任自己，便顺从白容止意寻了张凳坐下，道：“我晓得当年之事被几位大能极力隐瞒，可毕竟轰轰烈烈的一场人神大战，三界遍地狼烟，多少也会留下线索。我们石家人自有秘法看到前尘，却不是你们所知的以命为筹码，换知天机。”
白容止伸了伸腿，懒洋洋道：“那你们可挺会玩的，花样那么多。”
柳青酒眉头一皱。他想起了一种禁术，失传已久，只以各种姿态活跃在传说戏剧之中。
“先祖当年已知此役将败，而野心未泯，希望后人能完成霸业，故而用了禁法，将当年的记忆尽数从脑中剥离，深藏在地底，又把此事告诉了几支可能幸免于难的旁支的族长，说日后如若石家前景暗淡，可取之。未言明取何，但这口信却一代代地延了下来，唯有历代当家主知晓。”石惊寒道。
“佛门清教称此法为醍醐灌顶，后世其意慢慢成了即刻开悟。”石惊言用手指绕着头发玩儿，你忍不住道，“其实哪儿有那么高深莫测，搞那玩意儿跟啃狗屎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白容止沉默了一会儿，道：“比如哪位大长老娶了十八位小老婆？”
石惊言眼前一亮，道：“十八位？我只数到了十三位。”
“数？你怎么数？”白容止一挑眉。
石惊言掩面，乐呵呵道：“白哥哥莫问，我不想回忆这些狗屎东西。”
白容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幽幽道：“好吃么？”
石惊寒头一歪，幽幽道：“想尝尝么？”
“我又不是狗，不吃。”白容止冲她们一笑。
柳青酒轻咳了一声，白容止瞬间敛去笑意，若无其事玩白狐身上一撮毛。
“只有历代家主才能知晓的秘事，你们尚未继任，如何知晓？”柳青酒一皱眉，问道，“是你们父亲要不行了？”
“是的。”石惊寒颔首，看向白容止，“本不会如此快，但这些年不断卜问，寿元已快到头了。”
“算什么？算我在哪儿？”白容止发出一声嗤笑，“有必要这么苦大仇深，非得把我逼出来？”
“石家跟哥哥无直接恩怨，可云家有呀。”石惊言道，剑柄上的剑穗被她甩出一个虚圆，“我阿爹又不晓得哥哥的身份权重如此之高，第一卜，便险些归西。云家的长老着急，强行用他人之命给他续了命，再一算，又是差点暴毙。哥哥，你的命，被天道护住了，没人能算出你在何处。”
“那么你们又如何知晓我是魔君？有为何告布天下，有魔头往东南方分野降落？”白容止道。
窗外的雨似乎大了一些，造了些风声，白容止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雨大了衣易湿，他受不得冷，否则着了凉云矜言又要担心。
“第二个问题比较简单，我们先来回答它。”石惊言打了个响指，笑眯眯道，“因为花夏哥哥呀，他若安安分分呆在东瀛，便什么事儿都没有。可东瀛花家一乱，他就立马跑了出来，过了海首先找上了石家。多亏我俩机智，说有办法找到你，才躲过了一劫。散布魔头往东南，一来这是阿爹拿命换来了一点痕迹，二嘛，不过是引出云家的人，告诉花哥哥顺着云家就能找到你，不就解决了？”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白哥哥不厚道，花哥哥一直记恨你与家主将他送走的事儿，当年人一醒已在他乡，就听到家没了，该多伤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