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水杨(1 / 2)
秦氏是个小仙门,但不成器的少主呼救出动的阵仗也不是一般的大,不一会儿倒颓的房上街上就落了黑压压一片人。显然这些姑苏本地人也没见过这样惨烈的灾祸,发了会儿愣,便着手开始灭火和清理。
秦杕硬是要人拉了一条船,说是要带新认识的兄弟观赏一番姑苏的风光。白容止无所谓,拉着面色阴沉的云矜言就上了船。
在船上,草草收拾过的秦杕极为热情地向他们介绍了姑苏一带的情况,顺带解释了那一河的水鬼从何而来。
姑苏人家临水而居,家家门前有清渠,出门在外常以船沟通,临水长居者谙熟水性,倒鲜有失足溺死之说,能落水化为水鬼的,基本都是些过往游人贾客,因此一些水鬼身上所着生前衣物皆是锦绣罗衣。而水底,自然也因此落了些贵重之物,惹得极贫之人纷纷下水打捞,不成者为水草缠身,毙命于水底,成者或一时逍遥,或一上岸便被坐守的歹人所害,财物被抢,尸首就近抛入水中,再成鬼怪。
水鬼之患并非一日之功,每隔了一段时日便集中爆发一次,总也除不尽。当地仙门也曾联手克服,可似乎每次都有漏网之鱼,姑苏的小仙门,几乎都要以除水鬼为业。
有江湖术士说,姑苏的风水适合养水鬼,魑魅魍魉不可除尽,赶尽杀绝恐有后患。也有人传言,是这些仙门故意留灾,毕竟若无邪祟可除,百姓便会不敬其人。
不论如何,渐渐有人不堪其扰,搬离姑苏,异地谋生,姑苏也逐渐萧条,不比从前繁盛。
“不论如何。姑苏该是个清净地方,人多反而无趣,生事端。”白容止吃着一块绿豆糕,含糊不清地说。
“柳兄说的是。”秦杕连连附和,“就像我出门也不喜欢有人前呼后拥的,碍手碍脚。”
是啊,你喜欢左拥右抱,动手动脚。管家在角落里翻了个白眼。
“哪里像了。不过刚才那条街上的水鬼,好像都是些年华正盛的女子啊。”白容止垂着眸,低声地笑,“你可别说,那都是游人商贾的女眷啊。”
秦杕一愣,忽然一阵心虚的毛骨悚然。他是个人精,可对方也不是傻子,那些小聪明早被对方看穿了。可白容止仍笑着听他讲了一大堆话,如同看了一出可笑的戏。
秦杕苦笑了一声,“柳兄,你我既都是明白人,有些肮脏的东西,就不用宣之于口了吧?”
白容止略一歪头,与云矜言对视一眼。
他们当然明白其中的缘故,只是不料,姑苏这样的去处,也有如此不堪的暗面。
人溺毙水中,怨气浓聚,遂成水鬼,常隐于水中,待行人路过便将其拖入水中。且水鬼通常不会离开溺死的那片水域。那么,烟花巷柳的水道,面貌昳丽的女尸,衣着旖旎的水鬼,自然不难想象背后的故事。
白容止突然想起他与云矜言来时,此道的下游并无人家居住,只怕是都知此事,自然不敢饮此水。
“横竖都是众所周知的,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可别是你在其中也有一份功吧?”白容止虽仍是笑着,语气却是冷了下来。
“不不不不,这真没有!”秦杕急忙摆手,眼神躲闪。从来只有他给别人难堪,何曾被人几句话就噎得如此窘迫。
哦,那个姓孟的除外。
“你也知道这种地方,来玩的是什么人,下手没个轻重是常有的事,也没敢就在房里弄死,毕竟传出去不好听,都是半死不活不能用了,悄悄抬出去,堵住口,绑住手脚就扔了。此道里传说有吃尸的灵兽,尸体下去一具也浮不上来,所以那些人都喜好往此扔,久而久之,就有那么多了。可这样阵仗的水鬼乱灾,可是破天荒头一次!”秦杕道,“不过我发誓!我虽然悦人无数,但从来没沾过人命!”
白容止根本不在乎他手上是否有人命,道:“也就是说今夜之前,你们都不知道那些女子都成了水鬼是吧?”
“也不是不知道……”秦杕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