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华灯（1 / 2）

花战夏一愣，刀锋上杀气不减，口中道：“我知道！”

云矜言眼神一动，又挑了两根弦，用力比前次更甚，冲弯刀而去。花战夏偏锋，用刀面挡了弦杀，却见弦上灵光四溢，一卷刀身，云明澄抬手用长笛顶了，弯刀自花战夏虎口飞出。

花战夏也不急，屈指成爪冲云明澄细白的脖颈抓去。云明澄面上平静，长笛一抖，捅在了花战夏身上。

花战夏只觉腹间一凉，一股力道从云明澄手中退出，通过那管长笛传到花战夏身上，足以逼退现在的疯犬。

花战夏晃了几下，脸色惨白，疯狂的神色忽地敛了，漠然道：“一个捅身前，一个捅身后，不愧是兄弟。”

他的身上，两道伤口，一大一小，潺潺流着鲜血。他盯着云矜言不知从何处抽出的短刃，道：“琴中剑？”

云矜言不答，垂眼走到因力竭而倒地的兄长身边，小心地扶了起来，继而弹指打去了地上云风猎的符咒。

云风猎一个虎跳，怒道：“两个贱人！”风卷残云般去掉其余人身上的符，执剑开始乒乒乓乓击打空中铁链。那些少年刚经过这个年龄本不该接受的刺激，此刻已稍稍缓了些，也反应过来帮着一起破阵。

这边花战夏望着云矜言，道：“我还以为你忘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云矜言仍是不语，花战夏语气陡转锋利，“你既都记得，现在是在做什么？！”

“做当做之事。”云矜言淡淡道，“收手，别掺进来。”

云明澄是最了解这个少语的弟弟的，只这一句，立刻听出不一般。云矜言方才处处手下留情，又肯出言提醒身在对立面的花战夏，可以说在反目之前，二人关系非浅。又或者，只是因为另一人的关系，连带上了其他人。

“好个做当做之事！”花战夏冷笑，“你以为他不舍得杀你，我就下不去手吗？早知会有今日，青灯游街的时候我就应该捅死你！”

云矜言神色漠然，似乎不为所动。

那方云风猎将这些话听得分明，暗暗心惊。十二年前，鬼府却墟，天狗喰月，青灯游街，百鬼夜行，诸仙家闻讯赶到时，诸鬼尽伏，鬼面与弯刀立于一片磷火之中，美得森冷。云风猎倒是不知，云矜言当是竟也在，还与花战夏有了恩怨，或许白容止也掺了一脚？或者说是白容止和云矜言有了什么，花战夏在旁凑了热闹？

还有这琴中剑，云风猎从未听云矜言或是云明澄提起过，更别说见过，看云明澄的模样倒是不觉得意外。云家三字号分立，云矜言怕是练琴之余偷偷习了剑，这可犯了云家禁忌，还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教训竟是统统被他忘了么？太胡闹了！

云风猎扫一眼周围人，心神一动，喊道：“云闲小子，谢谢你替我保管哈！哈哈！”

一众少年无语，这掩饰会不会太明显了？

花战夏脸色愈发苍白，身体摇晃不止，墙外海棠花谢，一阵风气，飞花满庭前。血色萦绕中，那黑衣男子孤立，更显形单影只。身边少了一个鬼面白衣，竟多了几端寂寞萧条。

云明澄叹了一口气，“战夏兄，你走吧，我们可以当没见过你。”这是极大度的处置，花战夏却置若罔闻，抬头望月，道：“谁都走不了。”见都见过了，怎么还能装作没看见呢？一不做，就是要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