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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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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听到声响的时候,乌列尔正难得陷入稍稍松懈的睡眠中,他并不是个多觉的人。作为帝国名声卓著同时又恶名昭著的黑法圣,人们在畏惧他名声的同时,又不免臣服于他的力量,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追求无上的力量,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在黑法圣有限的前半生里,几乎将所有的精力及热爱都投入玄妙的魔法研究当中,像这样乏味而无所事事的浅眠,非常难得。

难得到,对乌列尔而言,这已经算得上是罕见的假期。

他当然可以在这伸手窥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冥想,演练魔法的召唤符文,或者继续他还在魔法塔中的学术研究,可他却难得地不想去思考,就那么坐在那里,睁了一会看不见东西的眼睛(噢,他有一点夜盲),又很快闭上,一点一点陷入睡梦里。

往往只有这个时候,乌列尔才仿佛对自己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你并非无所不能。

——至少,你要呼吸,你要饮食,你要睡眠。你还为许许多多的‘理应’所掌控,被‘生死’制衡。

或许成为巫妖不需要,但即使是巫妖,也仍旧被命匣掌控。

没有人能无所不能。

可难得的假期并不长久。他甚至还未曾摸到梦境的碎片,就已经被窸窸窣窣的石裂声唤醒。

先是石裂,接着便是墙崩。

石墙碎裂的哀嚎声直直地刺进乌列尔的耳膜,那被无情肢解的墙壁的肢骸在地上滚的到处都是、甚至有几个石粒直直好地砸到了乌列尔的黑袍边角。

金属摩擦地面的拖动声在此刻显得多么刺耳,而显然,这声音并不是从正确的‘门’的方向传过来。

黑袍法师下意识想到,这该是一把大剑。只有大剑剑锐的剑尖,以及沉重的重量,才能在地上摩擦出这样刺耳的声音。

剑师?

这同设计将他囚困在这里的人,显然不是同一批。前者绝对不会贸贸然冒着万法诛心的危险进到这囚室来。

——无论这里禁魔结界宣称有多么无坚不摧。

实际上,自从黑袍法师从格兰纳尔动身前往永夜森林开始,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月。也就是说,除掉他在路上办事花费的时间,他被人设计困在这个深幽的地牢里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了。然而哪怕就是在这十多天里,面对被收走了法杖甚至被施下了负重力魔法的黑袍法师,那背后的主使者也从未正面的同他交谈过,只敢藏在厚重的石壁后面用炼金傀儡给传递书信。

在这种禁魔结界里,恐怕也只有这种炼金傀儡才能自如行动了。乌列尔伸了伸在沉重重力状态下变得僵直的手指,朝着声源的方式‘看’了过去。

年长者的担忧从不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

而剑师的脚步声也终于咫尺在即,那声音从容有力,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正直坚定。

“乌列尔·赛尔特?”

这熟悉的声音令黑袍法师有点意外,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登时对自己此刻的失明感到些许不满。不过这点不愉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旋即用他最甜蜜而温柔的声音回应道:

“我在。”

对方的回应远不如他这般亲昵。

但黑法圣居然就这么顺从不反抗地被拘禁在这个地牢里,倒是让埃菲尔微微有点意外。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显然并不能给埃菲尔的视野造成阻碍,他步履稳健,很快就找到了黑法师的位置。

白袍法师的夜视能力,哪怕要同最喜爱在夜晚出没的夜精灵相比也不逞多让。而用武力强行破开墙壁,进到这个房间之后,他却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里的黑暗浓郁而寂静,叫人觉得阴冷和不适,而沉闷腐败的空气,甚至叫人隐隐有窒息感。

凭心而已,他是不喜欢黑暗的。他被精灵宠爱,神明眷顾,被这个世界温柔地相待,在光明下长大,喜爱着清晰而明亮的视野,干净而清新的空气,温柔而友好的人们。并也一直为维持着这样的生活而扛起重担,自然对黑暗不屑一顾。

年轻的王子皱着眉,念了几句咒文,便将手中的大剑收回空间戒指里。在禁魔结界里,除了绝对武力,也就只有这些炼金产品还能维持正常的法则运转。

毕竟上面所附着的魔法,既为元素本身。而法师们施法,大多数时间下还是要依靠元素召唤的。在这种元素精灵禁入的空间领域,魔法师们就像是被强行拔了獠牙,剪了利爪,要是身体素质不过硬,大概也就只有坐吃等死的份了。

埃菲尔从戒指里取出一个烛台,熟练地用打火石擦出火焰,将上面的蜡烛点亮。烛火在这并不狭小的空间里摇曳了一下,两道拉长的人影打在了地面上,墙面上。

在这时候,埃菲尔就能更清楚看清黑袍法师的模样跟这房间的布置。

这房间里空无一物,唯独乌列尔身下铺了一堆看上去并不柔软的干草,他挨着墙,单腿曲坐在地上,柔顺的月光银长发披散在肩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五官依旧精致而美丽,冰蓝色的眼睛望向他却又似乎并没有凝实落到实处,哪怕唇边罕见地带着一点笑意,却也褪不下那黑袍本身带来的寒冷肃杀。

甜蜜这样暖色调的词语,原本就跟黑袍法师隔着仿佛天堑般的距离。

而黑袍法师大概也并不需要变得多么温暖,也并没有这个打算。

“您看上去好像不太好,是遇见什么麻烦了?赛尔特阁下。”

埃菲尔弓下腰将烛台摆在地上,顺势就在黑袍法师身边顺势蹲下。他的脊梁挺得笔直,淡金色的头发在这昏黄烛火的映照下甚至有种闪闪发亮的感觉。

“恕我暂时无力行礼,殿下。”

黑法圣静静地同他对视,似乎对他出现并不十分意外。除开他那平静之中隐带某些不明情绪的目光,甚至表现得相当彬彬有礼。

啊……埃菲尔迟疑地回顾了一下他平日同黑法圣的来往,发现其实黑法圣平时表现的也并不那么失礼。

——毕竟魔法公会疯疯癫癫比他表现得更加失礼的魔法师也不在少数。跟他们比起来,黑法圣至少知道要行礼……阿不,要是让魔法公会的诸位得知,大概就要失声尖叫:哦不!!A怎么可能知道会行礼!!!这不该是我认识的A!!

埃菲尔想,这其实是有失公允的。

毕竟每个人的存在,都只能用他是,而不是用他该是来形容。

他从来都认为:按照普罗大众的口舌言语来评价一个人,实在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如果没有亲身经历,那这个人就不应当有话语权。人性复杂崎岖的程度,远不是短短片面的几个词汇所能囊括的。何况哪怕亲身经历,所得知的也是最主观的自我认知,而不是客观的真相。

毕竟,在大陆各个种族之中,人族是最容易会被‘自我’所欺骗、为感情沉溺无法自拔的种族。

但实际上,不光是人族,这片大陆上许许多多的生灵都时常有受自我控制过度,拒绝认知不利现实的心理及行为。

而乌列尔·赛尔特此人大概是不在此列之内的,但他为人复杂的程度在年轻的殿下的交际圈里大概要排到前列。但这大概也是有埃菲尔极少同人深入交流的原因在内。

毕竟他出身高高在上,皮相同能力又太过出众,哪怕品性温良,但早已将自己和‘平常’割裂开,成为了帝国百姓所希冀他成为的是他该是,而非他是的帝国双星埃菲尔·奥古斯都。

站得太高,自然更容易感到寒冷。

而能和强者站到同一水平线上的,只有强者。

只不过,年轻的殿下暂时还不想同这位经常被人提及与他同列的黑法圣有什么深入交流。何况在发生那一系列闹剧之后。

当然,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

埃菲尔短暂地晃了晃神,注意力又回到黑法圣身上。他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那炫目的美貌完全没有损伤,除了脸色有点白的有些透明,埃菲尔甚至能看见他下颌皮肤里隐藏的青蓝色的细小血管。

只不过,对经年扎根在研究室极少外出的魔法师们来说,脸色苍白那是常有的,脸色红润一般是一言不合又跟剑师们发生了些许不愉快的事件的缘故,不过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小打小闹,也没什么大事。

‘好像并没有受什么外伤。’埃菲尔在内心下了判决,不免松了口气,见他并没有回复方才的问题,又忍不住复述了一遍:“我刚刚从外面一路进来,除了这个禁魔结界,并没有遇见什么你我所不能应付的机关陷阱,不知道阁下滞留此处有什么打算?”

乌列尔低低笑了一声:“并没有什么打算。”他目光落在殿下的颈脖,那里露出了一小块光洁白皙而富有光泽的皮肤,从他这个方向看去,甚至能隐隐看见性感的锁骨。

“劳碌时间长了,总忍不住想要休息一下。既然左右造不成威胁,那稍作停留度个假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埃菲尔:……

他揉了揉眉心,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抽出时间,抛下格兰纳尔那繁重的公务前往永夜森林揽上这么个麻烦。

他也只好干巴巴的回复道:“您的爱好真是特别,但请恕我无法苟同。好了,度假的余兴节目我们留到下次吧,现在该回去了。”

乌列尔:“殿下是专程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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