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有什么待会儿再说吧，这里不方便。”十香说完，和几个同事看似“押解”着银临进了电梯，按了数字19。

出电梯后，银临被带到了审讯室，十香示意银临刚坐下，庆忌端着个茶杯和犴吡推门进来。

“刚才在车上，你要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十香看看手表，似乎耳机那边说了什么，能察觉到她眼中的焦急。

“镇河境这么重要的部门，为什么不直接招孙家灭门案里被杀的新死鬼来问问整件事的经过呢？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他们总该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杀死的。”

“噗——”庆忌刚喝在嘴里的茶水喷了犴吡一身。

犴吡擦了把脸上的水，将纸巾按在庆忌脑门上，“如果真这么简单，我们还有存在的意义？”

“新死鬼脱离身体后会直接被吸进无垢水域，由无垢水判定他们是进生河还是死河。进入死河的，直接去往无垢世界，那里是任何魂灵，包括镇河境、鬼界、人类和妖鬼都不能接触到的神之领域。而被丢进生河的魂灵，会直接掉往十八地狱，在那接受惩罚。这些死灵在掉入无垢水域的瞬间，记忆十之八九会混乱，或者有的新死鬼即使因为某种原因尚未进入无垢水域，但在脱离凡胎的时候，异化已经开始，所言所语反而不能参考。综上，即使找到那些新死鬼，也得不到任何帮助，反而扰乱轮回秩序。凶手这么明目张胆，应该也是知晓这些的。再说追查凶手这种事，靠镇河境和人类的公安部门，可以解决，也就没必要铤而走险。”十香解释完，见银临面有菜色，忍不住：“我们倒是愿意相信你，你没有动机，时间也对不上，但现在，唯一幸存的人，一口咬定是你杀了他们，保险起见，我们得把你带回来，如果有什么人故意这么做了，说明……”

“说明有人故意陷害我？”银临知道自己大约是又被坑了。

“说明有人对你不利，”接过话头的是庆忌，“据我们所知，杏王进入鬼界后，跟公主的人干了一架就掉进了无间狱，一起失联的还有鹏鸟，你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很不安全。”

闻言，银临有一分钟大脑是缺氧的，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银临已经忘了老树精其实是万树之王。他的真身是一株千年古杏，掌管世间万树。其实银临不知道杏王已经活了多久。从银临有记忆开始，杏王就陪在他身边，充抵那些缺失的亲情。

上小学时，有同学会问银临，为什么他只有爷爷在身边，爸爸妈妈呢？杏王一度时期以为银临会像普通小孩那样伤心难过。那段时间，杏王变着法子的安慰他，哄他，但其实银临真没什么感觉。

之前说过，那股不要追究过往、现在已经是他生而为人最好的状态的认知，一只镌刻在他心底，所以他对别人的父爱母爱没有羡慕，没有嫉妒，更不会感到自卑。

银临沉静，对别人的恶意或善意，从不会放在心上，甩包袱的本事反倒让旁人羡慕。

杏王担心了一段时候后，就也释怀了，觉得银临这凉薄性子生得好，但也有了心里准备，以后不奢求银临会把他这个老骨头放在心上。

其实杏王不知，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银临已经把他看成自己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谁会在乎他，那一定是杏王。

“无间地狱，不是只有死灵才能去吗？”短暂的静默后，银临低垂着眼皮，试着组织自己的语言。

“只有死灵才能去的，是无垢世界。”虽不忍，庆忌还是打破银临心底那点小侥幸。

“银临，杏王和鹏诺本事不低，他们或许可以逃出无间地狱，当务之急，既然有人想把你卷进孙家的事，那你不如戴着‘嫌疑人’这顶帽子，至少目前可以确保你的安全。”无间地狱，那是世间最恐怖的存在，十香觉得自己的安慰非常苍白，只好岔开话题，正色道：“除了孙安娜的电话，最近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突然，那双血红和幽黑的眼睛闪过银临脑海，难道一切真的无迹可循吗？

不一定。

接下来，银临把那栋诡异房子的情况告诉了在场几人，同时也把自己对孙安娜电话的疑惑跟大家捋了一遍。

银临刚说完，狴犴做了个手势：“他来了。”

于是，十香和庆忌飞快拉直身子，公事公办在本子上刷刷记下什么。

“诸位辛苦了，境主不在，可害苦大家了，没事，大家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反映，我给大家参谋、拨人、划款。”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几秒钟后，只见一个光头走了进来。光头五十岁上下，看穿着，似乎在这里有点地位。

“徐副。”

十香犴吡非常职场地站了起来，只有庆忌一人还抱着手站在旁边，看样子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个凭空冒出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