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曲中意(1 / 2)
銮铃洒下满街的清脆。
朱雀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华丽的王驾所吸引。黑底白蛟王旗在风中猎猎——昭示着漪洲大君苍宇的威严。
不过此刻的王驾之中并不是那位少年天子,而是一位来自于遥远中土的女子。
车帘被掀开了一条缝隙,子叶小心翼翼地打量这陌生的王都。
很难想象,漪洲的富庶安宁,毕竟在一海之隔的地方,中原正经历着黑暗动荡的时期。
好像是知道了少女的想法,坐在她身畔的张秀树为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说:“主公花了多年去收拾前朝留下的烂摊子。数年之前,这里还看不到一丝生机。说起,这还要多谢魏姑娘。”
子叶手捧茶杯,垂下头道:“那时只是想,他好像很无助,就出手帮了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秀树扑哧一声笑了,听着耳畔嘈杂喧闹的人间之声,说:“魏姑娘如此妄自菲薄,倒叫我个闲人还白捡了个功臣位子的汗颜了。”
子叶轻轻地摇头:“我只是个没用的人罢了。”
她呆呆地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的那方陌生天地。偌大的王都,喧嚣的闹市,辽远的宫城,乃至头顶青天与足下厚土,澄明的天地间,浩渺得使人更显微末。她觉得整个人飘忽忽的,好像一叶浮萍流落沧海,天高地阔,却没有一个栖身之地。
外头传来了马的嘶鸣声,不知不觉浩浩荡荡的王驾队伍停驻了。
张秀树探出头去一看,正看见一个衣着华丽鲜亮的男人,一脚踹开了队伍前的禁军,一路环佩叮当地快步而来。
“哟,有戏看了。”张秀树值得玩味地咧开嘴。
子叶还在望呆,她看见了来人,只觉得这打扮艳丽、涂脂抹粉的男人像极了个贵妇人,娘里娘气的不知羞耻,但见他来势汹汹,还是不自觉地想张秀树那边挪了一挪。
男人立在马车前,叉起腰,大吼道:“中原人都是包藏祸心的贱种,我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女人踏进大昌宫一步!”
子叶看向张秀树,嘟着小嘴一脸委屈。张秀树知道子叶年纪小,便跳下车,赔笑道:“哟,这不是圣眷正浓的才宾吗?之前册封礼上见过,我是钦天监的大司命张秀树。”
“神棍,滚一边去,”男人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撺弄,主公会把她接回来吗?”
张秀树一摊手:“这可从何说起啊?魏姑娘是主公贵客,您这后宫的······管这前朝事作甚?”
男人啐了口唾沫:“我呸!什么前朝的事?主公说要娶她做元夫人!”
这会儿不只子叶发愣了,张秀树也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王后?她?!”
男人猛地抽出袖中短刀,扑向子叶。他发疯似的叫嚷着:“中原的豺狼!我绝对不会允准你抢走我的······我的男人!”
张秀树扶额,当即一个手刀打晕了子叶身上的男人。这会儿一众随行的宫娥和内侍也跑到了跟前,张秀树将短刀丢到一边,把男人扶着交给他的侍从们,说:“此事可大可小,这几日,就让才宾在宫里修身养性几日吧。触怒了主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