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除(1)(1 / 1)
一只鸟儿越过了打盹的天兵守卫,从交叉的戟飞过,歪歪斜斜地撞入了天神们宴请的厅堂。
它眼尖,找人时却并不依极优的目力,小犬似的循着刻入灵魂的熟悉气味而去,落到的主人因早发现它而微抬的手上。
冥王一手倚在朱红的食案上,另一手上便新站了这只尚且晕晕乎乎的小鹤。鹤纤细的腿上系一个小筒,显而易见便是封短筏,他伸手解下了,小东西才刚刚清醒过来,把毛茸茸的脑袋伸开在他腕上蹭一蹭,毫不计较被关小黑屋的前嫌。
筏随手取的,上头的字也写得随性,有只有四字,“岛上梅开。”字里行间也泛着一阵淡淡清香似的。
宴上无笔墨,手边一杯神仙酿便被人随手蘸了,回信也不过两三字,酒香梅香混在了一处,字迹却是不会落的。复又绑回,它却不急着走,依偎在主人脸畔,因着好奇伸着尖嘴快速的在杯中啄了一口。
冥王倒未拦,另一手依旧纹丝不动,只望着这过分活泼的小宠。奇的是方才被天族威压弄得晕晕乎乎的小鹤喝这一口酒反而精神,鸟眸微眯,羽毛也根根舒展,十分享受的样子。
它喝这一口还不够,却很聪慧的望望自己主人。主人一时未有何态度,却感剩余的酒液徐徐滑落,突发奇想似的朝它伸了食指。
于是封号药仙的少年依旧抱着猫来时,便见一只羽翼已丰的鹤微展了翼抱住主人手指一脸满足的样子。
“它真美啊。”他说时便情不自禁的朝它伸了手,全然忽略了怀中的猫儿似的,与鹤漆黑戒备的目光相对,才忽然想起来似的顺口道,“不凶罢?”
“不凶,”冥王瞥了眼得了赞美飘飘然的鸟儿一样,“咬人。”
即将触上的指迅速收回了,药仙一脸悻悻的,“劳您下回一并把话说全了。”
厅中掌事各异源于四方的神仙都坐得齐了,站着的人便凸显出来。白猫冷冷漠漠的以尾卷了下抱着自己之人的袖子,催人入座。
同块顽石都能自说上半天的人倾诉欲未满,显出不开心。才是欲走,便听一道难得迟疑声音响起,“药仙处可有灵药?”
这人便又转回身,神宴上诸神都身着各种华服,他衣上纹饰低调,这时逆着阳光才泛出软光,要却认真又带点自傲的回,“当然,你要何用?”
“补魂。”
活了几百年的少年眉心轻蹙,袖下之手轻轻一摇,又指上方。他似想多言,单是余光已让人退却了。收了手是如沐春风的笑,“我知晓了。司魂那儿有趣物什倒是不少。”音量压低,是个悄悄话的模样,在各神仙的卓绝五感下却是一览无遗了。
冥王神色亦如常,微点一点头,“烦请了。”
猫儿再三催促,药仙疾行而去。才落座不久,神殿中漫入一阵温暖金芒。
席内诸神皆从案后站起,恭敬而端肃,垂眸望向殿门。但见一着浅金衣袍的男子缓步而入,初时左手里收着一把萦绕在金芒中有些朦胧的伞,在行走间化作点点光亮匿于无形。
随着走近,一张近乎完美无缺的容颜也清晰起来,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柔和笑意,那一身恐怖的气息却难以叫人忽略了去。
“众卿平身。”他笑着向两旁弯身作礼的神仙们抬了手,周身的威压也徐徐散去,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暖。
周遭人还要向天帝拱手示敬,或问候几句,冥王却第一个坐下了,瞧着有些萎糜了的诺,伸手在它羽上抚了抚。
他自己疏于麻烦,麻烦事却是主动来找——天帝便在他面前停下,饶有兴味的看举了一扇翅膀把自己同抱着的手指藏在其中的小鹤。
“瞧着不像神界物。”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