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人生啊,就像我手上这块煎饼,看起来挺光鲜亮丽的,吃起来吧,其实有点一言难尽,”徐淼像只松鼠一样叼着了煎饼里的薄脆,摇头晃脑地说,“我觉得年哥就是这个煎饼,看上去是一个模样,吃起来又是另一种感觉,大概是以前我对他误会有点深,现在看来,他还算是个蛮有味道的男人,我要是个女人,估计都想嫁给他了。”
郝望北看着他对着一个吃了一半的煎饼侃侃而谈老半天,大有一副要把这个煎饼供起来做研究的架势,他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了徐淼的后脑勺上:“吃个饼还给你吃出感慨来了,给你头上扔个苹果,你是不是还能发现万有引力啊?!”
“看不出来啊淼哥?”前排的罗飞趴在椅子上冲他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地说,“你对咱们卜总还有这种龌龊心思呢?”
徐淼笑了一下,也没承认,也没否认,笑得十分哲学,认认真真地啃着自己的煎饼。
“他也就只能随便想想了。”正好这时候姜渚过来还书,听到他们的对话,面无表情地说。
“我其实是挺想付诸行动的,”徐淼半真半假的说,“不过要是我去追年哥,咱们班上的大姑娘小姑娘们大概第一个就把我给剁了!”
大姑娘小姑娘会不会把他给剁了姜渚不知道,他现在就很想把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给剁了。
“我觉得吧,年哥这个人招人喜欢还是有道理的,”徐淼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继续口没遮拦地胡说八道,“首先人长得帅,还是男女通吃的那种帅,帅的又不轻浮,成熟稳重,一看就是个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有思想,有内涵,情商高,智商不用说,肯定也高,你们说?啊?!你们说!这种男人!你们要是个女的!你们不想嫁?!”
姜渚靠在课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要知道你这么夸他,都能飘上天了。”
徐淼作为卜瑜年老师头号粉丝,自然不疑有他,粉丝滤镜都快比啤酒盖厚了:“我不是夸他,这都是实话!是年哥在我心中原本的形象!他就是我的偶像!”
这马屁拍的郝望北都听不下去了:“不是,淼哥,你先停一下,卜总是给你灌迷魂汤了吗?”
“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凡夫俗子!”徐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煎饼,有种不被世人理解的不得志,干脆离开座位,去找班上的女生们讨论这个追星问题去了。
男朋友魅力好像有点大,而且还是男女通吃那种。
姜渚叹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起了愁。
他坐到徐淼的位置上,轻轻敲了敲郝望北的课桌,将人从手机游戏里扒拉出来:“北哥,问你个事儿。”
郝望北吝啬地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又低下头继续玩游戏:“说。”
“就是,嗯,你觉得,年哥这个人怎么样?”姜渚问。
郝望北嘴里还叼着一颗棒棒糖,没大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姜渚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跟谁谈心的,他拾掇拾掇起来的那点儿小心思被刚才的那句话给消磨了精光,此刻再也攒不起脸皮去问了,他舔了舔嘴唇:“没什么。”
仓促地结束了对话,在上课铃响起之前,姜渚便回自个儿的位置上去了。
十九班的半期考试成绩看上去是有点糟糕,每一科的平均分都比全年级的平均分低上很多,最为惨烈的是数学,都快刷新了二中数学的最低平均分,怎么看都是一个“升学率滑坡”的重灾区,卜瑜年这个班主任心里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在看到成绩单的时候,还是有点发愁。
愁得发际线都往后退了好几厘米的那种。
他给班上的猴崽子们灌完了心灵鸡汤之后,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几个死忠粉,就急吼吼地挨个儿去找各科老师交流考试心得去了。
理化生三科的老师都上了年纪,教龄随随便便一算都比卜瑜年的岁数要大,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本来赶过去安慰他们不要在意成绩的卜瑜年反过来被三位老师安慰了一番,说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班主任当的有点尸位素餐,无论脸皮多厚,都不太挂的住。
比起佛系道系的副科老师,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的反应就有点吓人了,数学老师年纪轻轻被派来教这么一个班,本来就觉得学校有人故意整她,这个成绩一出来,她差点委屈地直接辞职,看到卜瑜年敲门进来,那么一瞬间,她还有点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感。
一通又是抱怨又是哭诉的对白,卜瑜年听得有点烦躁,又碍着对方是女性,还是他们班的主科老师,他忍了又忍,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先溜走,就见可兰也进了这间办公室。
可兰抱着一沓书,跟他们打了招呼,数学老师教两个班,一个是十九班,另一个是十五班,现在两个班的班主任都在这里,她肯定不会把学生成绩不好的锅再往那群猴孩子的头上推,更不敢话里有话地往校领导的头上推,只好捏着鼻子装模作样地承认是自己教学方式的问题,最后在可兰一言难尽地表情当中,把两位班主任送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可兰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卜瑜年错开一步,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了走廊里的穿堂风,柔声问可兰。
可兰耸肩:“我不是很喜欢她。”
人后不言人,卜瑜年只是笑了笑,把手踹在风衣的口袋里,没有说话,他一年四季的穿着都没什么变化,秋冬季节冷一点,就在西装外面套一件风衣或者大衣,刚入职的时候刘校长还开玩笑,说他是长在中国的英伦绅士。
可惜绅士有那么点流氓气质,只是不外露罢了。
把各科的老师都给找了一圈,跟只不分类的垃圾桶一样,抱怨也好哭诉也罢,统统听了一个遍,卜瑜年才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一番走访下来,他大概总结出了各科老师的意思:“十九班,没救了,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