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们不像这样（1 / 2）

林爸林妈在厨房热火朝天准备午餐，林疏和夜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厨房里的一对活宝彼此嫌弃。

林妈即使年过半百也依然可看出年轻时的娇嫩美人之痕，眼神是清澈透亮带着晨起的暖阳似的，跟林疏的气质很是接近。林爸个头很高，像林疏一样不苟言笑时带给人很重的压迫感，但面对林妈是完完全全的老顽童，现在也时常在大宝二宝面前表演争风吃醋的戏码。

林爸对林妈一见钟情，但那个年代又不好意思直白言说。林爸便曲线救国，先接近林妈的父亲，也就是林疏的姥爷。日日殷勤往林妈家里跑，洗碗，修理器物，软活硬活林爸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正式告白时，林爸穿的还是一身借来的西装，皮鞋边都破损出一个大洞。林爸带上自己的全部身家——不到一千块钱的存折和房产证，学着电视里的深情男主角单膝跪地：

“你愿不愿意，让我在你家干一辈子活？”

林妈笑他这求婚台词太老土，但眼角晶莹透亮像珍珠洒下来。鹅黄色的长裙和白色皮质的高跟鞋，兴奋地刚一迈步就崴脚，即刻便要倒下。林爸抱在怀里，只听得这个可爱娇憨的天使缩在他怀里瓮声瓮气不敢抬头：

“傻子，你应该问我，愿不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公主。”

末了没等林爸回答，她突然挣脱出来，双手绕过林爸的颈脖，踮着脚尖，霸道宣言：

“我愿意，你可一辈子别反悔。”

终抱美人归。

林爸已经完美履行此诺言有三十余年。工作再辛劳，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公主在狭小的厨房里沾染烟火气，即使后来搬进大房子，拥有明亮宽敞的厨房，面对林妈信誓旦旦要学会下厨的决心，他也只是宠溺笑笑，又默默担任起烹饪的工作。

但妻子不能累，不代表儿子不能累。

林疏和弟弟打小就被林爸教育：“男子汉怎么能不学做菜呢？让妈妈幸福就是我们最大的责任！”

后来的家庭劳作分配就演变成大宝做饭，二宝洗碗，林爸林妈坐在沙发上慈祥称赞。

天不待林爸，二宝去美国读书一去不回，林爸只好又重拾起做饭的重任，改由林疏洗碗加拖地，林妈一如既往处于家庭食物链顶端。

今天夜缺的到来，让林妈想要一展大厨身手的想法跃跃欲试。提前从网上找了几个看起来色泽卖相不错的菜谱，忙不迭去厨房切菜。林爸一看林妈那歪歪扭扭的土豆丝，又着急又心疼，着急依这种切菜龟速这顿饭什么时候能吃到嘴，心疼林妈每一刀下去都有切到手指的可能。俩人在厨房吵吵闹闹，但又甜蜜又和谐。

夜缺就那么听着，耳朵仿佛也能闻到空气里的清甜，不自觉牵动嘴角，听得入神。

林疏只把这些当做日常闹剧，但看夜缺一脸笑意，也忍不住去细细感受这一份平静的美好。

“我爸妈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比较独特。你爸妈应该不会像这样吧？”林疏无心之说。

我爸妈......

夜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爸妈的关系，要往前追溯许久。

夜缺曾在心里对人讲述这个故事很多遍，最开始他还小的时候想把这个故事写在纸上，但文章不过开头，便泣不成声不能下笔。再后来，夜缺想在微博写下来，但他总害怕有人会发现他的私密世界，迟迟不敢缕清思绪付诸网络。

它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复述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