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阿言！”
“阿言！”
与花陌涯第一次见面是在顾缘君十三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酆都城顾七当家的幼子顾言。
这日，风沙漫天的酆都难得晴空万里，顾言穿过重重游廊，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汗水浸透后背，院中有一粉妆少女坐在秋千上，对他招手道：“阿言哥哥，家里来客人了，老爷让你过去。”
顾言翻过横栏，跑到少女身边问道：“是谁？”
少女道：“听说是东都来的道士，很有名的，是老爷的朋友，老爷准备让他做你的师父呢。”
师父？认一个道士做师父，想一想都无聊之极。顾言帮少女推着秋千，“你见过他吗？”
少女摇摇头：“还没有。”
顾言与少女并排坐下来，嘟囔道：“东都的道士没一个好东西，我才不要他做我师父呢。”
少女连忙捂着顾言的嘴巴：“他可是老爷的朋友，言哥哥可不能这样说话，不然，老爷要生气的。”
顾言拿开少女的手，笑道：“桃夭，你怕什么，父亲又听不见。”
“谁说我听不见！”
一道雄浑的声音从顾言二人背后响起。
顾言打了个寒颤，他赶忙都秋千上跳下来，回过身来，父亲正怒视着自己，顾言转眼看向站在父亲身边的人，一身流云纹素青道袍，手持浮尘，静默而立，额前两缕发丝随风而扬，这戏文里说的仙人，大抵就是这副模样吧。
顾霁雨对顾言道：“这是丹华君，过来行礼。”
顾言朝那道士做了一个鬼脸，“我才不要给臭道士行礼呢。”
顾霁雨气的吹胡子瞪眼，顾言撒腿就跑，他身形灵活，几个家仆都抓不住他，正当顾言以为自己跑掉的时候，突然感觉四肢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也动不了，顾言低下头，原来是父亲放的鬼灵正咬着自己的裤腿。
顾霁雨忍着怒气：“都怪你娘亲平日骄纵着你，让你越来越无法无天，我今日必须得治治你的性子！”
顾言站在原地动弹不了，只见那道士缓步向顾言而来，走到顾言跟前的时候，顾言正要说话，那道士冷冷道：“让开。”说完，一甩浮尘，顾言整个人被扇到柿子树上，脑袋震懵了，双眼冒星花。
顾霁雨也顾不得自己的儿子死活，他对那道士道：“陌涯，今日，是阿言出言不逊，我代他给你赔不是。”
花陌涯：“你不是说有好茶与我共品吗，走吧。”说完，冷眼瞥了挂在树上的顾言。
待花陌涯走了几步，顾言气不打一处来，他摘下青柿子向花陌涯后脑勺砸去，花陌涯轻轻撇过头，躲了过去，花陌涯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一直向前走，再也没有回头看顾言一眼。
夜晚。
顾言母亲柳姮在灯下给顾言细细涂抹着药膏，温柔和顺的脸上满是心疼：“这丹华君下手未免太重了吧，孩子还小，有什么不可以慢慢教的，非要动手？”
顾霁雨冷哼一声：“你自己问问你儿子，他做过什么！”
柳姮道：“不管阿言做过什么，也不能同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还是仙门仙君呢，就这气度，阿言认他做师父，岂不是要折腾死人。”说完，柳姮开始垂泪。
顾霁雨了然于胸，他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送阿言离开，是不是？”
刘姮仿佛被说中心事：“阿言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如今你说送走就送走，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我心疼。”
顾霁雨：“夫人这又是说得哪里的话，阿言是我的儿子，让他离开，我岂有不心疼的道理，要怪就怪阿言那个顽皮性子，谁让他把少城主的眼睛打伤了，这几日城主回来必然要来顾家讨个说话，不然我也不会想着把阿言送走。”
顾言听后，气急败坏道：“谁让顾昆欺负桃夭来着，我是为了保护妹妹才把顾昆给打了！”
顾霁雨：“那少城主只是扯了几下桃夭的辫子，同她玩笑，又不是真正要欺负桃夭，你性格顽劣，我非要把你送给丹华君好好教导！”
顾言瘪着嘴，拉着顾霁雨的衣袖，求饶道：“父亲，可不可不要送我去丹华君那里，我不喜欢他。”
顾霁雨：“丹华君是何等的人物，天下多少人想跟着他学武，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你以为他会同意你跟着他。”顾霁雨把顾言抱在怀中，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见伤口不严重，他才安心，他看着顾言，语重心长道：“阿言，你天生体弱多病，不能学习鬼术，只能平凡一生，若是你跟了丹华君，或许有一番奇遇。”
见到父亲心意已决顾言也没有再拒绝。
顾言跟着丹华君来到云隐山上，没有一天是省心的，书也不好好念，武也不好好学，三天两头要闹着回家。
花陌涯也由着他去，只当云隐山林没他这个人一般。
这三个月里，顾言见自己怎么闹，花陌涯都不管，每日在静室打坐参道，顾言只暗暗负气骂道：木头疙瘩一个！
这日，花陌涯不在屋中，顾言便起了心思，七弄八弄，居然破了云隐山的仙障，哒哒地跑下山去。
终究是孩子天性，见到热闹集市，如同羁鸟恋旧林一般，东蹿西蹿，这时，听见不远处有争吵之声，顾言好奇地爬开人群，只见三个乡绅恶霸在欺凌一个乞丐，拳打脚踢，那乞丐已经奄奄一息。
顾言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匪徒，他二话没问，上去就是一脸踢在那恶霸的裤裆。
那恶霸捂着裤裆，疼得直接倒在地上，面色狰狞：“哎哟，哪里来的小兔崽子！”
顾言走到乞丐身旁，问道：“你怎么样了？他们为什么打你？”
乞丐被打得浑身是血，捂着脑袋，像是个傻子一样，顾言问他话，他也不回答。
那恶霸捂着**，以一种怪异的姿态站起起身来，怒道：“多管闲事，小兔崽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小心老子活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