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半柱香之后,华紫渊虽然没再呼疼,可是脸色依旧苍白没有血色,他像一只猫儿一样蜷曲着,瑟瑟发抖。
沈坼:“他这是怎么了?”
丹溪:“旧伤复发,等会我去熬药,他吃上一剂,睡上一觉,明天就会醒过来的。”
沈坼的眼神变得冰冷:“旧伤?”
丹溪:“他这犯病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有经验,我会医治他的,你放心吧。”
沈坼静静盯着丹溪,冰冷的眼神像刀一般,丹溪心有恐惧,她后退了几步。沈坼逼近,怒意盛上眉梢:“他没有心脏,我都看见了,一个没有心脏的人,他居然还活着?你们究竟瞒着我什么?”
丹溪吓得赶紧躲在贺桀身后:“我不能说,公子不让说……”
沈坼:“我让你说,你也不肯!”
丹溪怕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说了,公子他会生气的,我什么都不能说……”
突然,房间门被一阵阴风吹开,一位黑衣少年从门口缓缓走进房间,头戴兜帽,三千白发披散着,面目上设有术法,是一团雾气,不窥真容。
房间的地面上出现五只恶鬼,面目狰狞,他们如同兽类一样,在地上爬行,其中一只爬到黑衣少年身后,黑衣少年随即坐下,一股惊世的威逼之态,他气定神闲的模样端视着众人,最后眼神落在沈坼的身上,语气里带着笑意:“你好,小麋鹿,我们又见面了。”
沈坼谨慎地盯着黑衣少年,问道:“你是谁?”
黑衣少年不急不躁,缓缓道来:“我名顾言,字缘君……”
一听此言,贺桀脸色惊变,“你就是酆都城城主顾缘君!”贺桀正想抄起灵符开启法阵,顾缘君却抢先一步抓住法阵,直接捏碎,他掐着贺桀的脖子,高高地举起贺桀,语气冷冷的:“我最讨厌说话的时候,小孩子插嘴的。”说罢,拂袖一挥,贺桀便震出房外,口呕朱红。
顾缘君重新坐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摆,他看着沈坼:“你的模样跟以前不一样了,记忆也没了,难怪不记得我。”
沈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缘君抬手指着床上的华紫渊:“连那个人,你也不记得了?”
沈坼:“他是华紫渊。”
顾缘君轻声一笑:“仅此而已吗?他可是为了你背叛了整个天下的人,最后落得众叛亲离,名声扫地,难道你连他也忘记了吗,泽鹿山之主——闻深。”
沈坼听到这个名字,记忆开始翻腾,千万场景斗转星移,沈坼顿时头疼欲裂。
顾缘君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笑道:“看着你这么难受,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真是可惜了。华殊费尽心思救回来的小麋鹿,却连他都不记得了,真是讽刺啊。”
沈坼:“华殊?”
顾缘君:“华紫渊的真名就是华殊——”说着顾缘君转向看着贺桀,似笑非笑道:“小道士,华殊这个名字,对于仙门弟子来说并不陌生吧。”
贺桀目瞪口呆,瞳孔里尽是惊愕:“前辈就是华殊!”
顾缘君语气中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就是华殊,上一代月华殿的曦月君,为了一只妖便与仙门势不两立,最后他破了迦南寺的天亟封印,释放大魔头苏悲水,害死了迦南寺五千名僧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想若是任何一名仙门弟子在此,应该恨不得将华殊大卸八块吧。”
顾缘君指着床上的华紫渊:“他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仙门叛徒华殊,他欺骗你们这么久,你就想不杀了他。”顾缘君继续怂恿道:“现在华紫渊旧伤复发,昏迷不醒,正是你们仙门弟子剿灭叛徒的时机。”
结合刚才丹溪无意说华紫渊曾是仙门仙君,再加上顾缘君所说,这一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贺桀看着华紫渊,怒上眉梢,一身杀气腾腾,灵符如同剑一般袭击华紫渊,岂料沈坼用身体当下那一击,沈坼吐出一口血来,他紧紧抱住华紫渊:“有我在,谁也不许动他!”
顾缘君不嫌事大一样,拍了拍手笑道:“果真是鹣鲽情深啊,戏台上都看不到的好戏。”顾缘君站起身来,主动让开路,朝贺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代曦月君自甘堕落爱上了一个妖,月华殿因为华殊受尽天下人的非议,你今日诛杀了仙门叛徒,想必能一洗月华殿多年来的蒙冤,谢凛要是知道他的徒弟这么出息,一定激动地老泪纵横。”
顾缘君的挑拨之语如同火上浇油,怒火中烧的贺桀再想出手,丹溪跑上前抱住贺桀的腿:“我不许你杀公子!”
贺桀勃然大怒,恨火和愤怒在胸腔交织,像一锅开水一样沸腾,他怒道:“他是仙门叛徒,为了一只妖,他让仙门千百年的名誉扫地,月华殿也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在其他两殿抬不起头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今日,我必须杀了他方解心头只恨!”
丹溪死死抱着贺桀不松手:“公子他想补偿的,不管是仙门还是迦南寺,他说过这一切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想伤害那么多人,贺桀,我求你放过公子好不好!”
贺桀推开丹溪,充满怒火的眼眸中顿时湿润了:“他的所作所为,我可以不管,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我把他当师父一样尊敬,他呢,把我当猴一样耍,好玩吗?”
丹溪:“公子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他对你们是真心真意的!”
贺桀:“他杀了自己的师父,杀了宁栖凰,还有那么多死在迦南寺的僧人,那样人面兽心的人能有什么真心!要是我说,他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该去死!”
丹溪:“我跟着公子十七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不可以这样污蔑他!”
贺桀冷笑一声:“污蔑?可笑,他华殊是什么样的人,人尽皆知,《荒年纪》上他的罪行罄竹难书,用得着我去污蔑他!”
丹溪气的眼泪直流:“公子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公子他很好,你为什么相信其他人,就是不肯信我!”
见到丹溪哭了,贺桀的心顿时软下来,他瞅了一眼丹溪,翻了一个白眼,嘟囔一句:“被骗的是我,我还没哭,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