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柳棠捡了一捆柴火回来了，他见到华紫渊，便问：“公子，楼雪别还没有回来吗？”
华紫渊：“没有。”
柳棠放下柴火，他坐下来，总有点心神不宁。
华紫渊见此：“楼雪别这么久没回来，你要不要去找找他？”
柳棠想了想，最终忍不住站起身来：“公子，我去四周看看。”
华紫渊只是嘴角含笑，不说话。
柳棠一路寻找,穿过重重灌木丛，走了许久，才听到前面有动静，柳棠缓缓靠近，拨开灌木丛，只见楼雪别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正在舞剑，他背着月光，银辉勾勒出楼雪别挺拔的身姿，一招一式，翩若惊鸿，恣意潇洒，忘情山间。
这样的楼雪别，柳棠是第一次见，楼雪别他是真正喜欢剑，所以才如此沉迷。
一套剑法舞毕，楼雪别收锋，他气定神闲对着灌木丛道：“我看见你了，别躲。”
柳棠从灌木丛走出来：“你早就发现我了？”
楼雪别笑着反问道：“你来找我，是担心我吗？”
柳棠：“是公子让我来找你的。”
楼雪别褪去亵衣，走到小溪中，清洗着身上的汗水，柳棠才发现他背上大大小小全是伤疤，有已经愈合的，也有新生的伤口，狰狞斑驳，触目惊心。这楼雪别看起来和贺桀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受过这么多伤？
楼雪别转过身来：“你在看什么？”
柳棠直言道：“你背上的伤疤。”
楼雪别漫不经心一笑，“年少成名，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楼雪别洗好之后，他散着三千黑发，走上岸来，用愁生剑鞘勾起亵衣，穿好之后，他坐着岩石上，擦拭着愁生剑，神情专注。
愁生剑与一般剑不同，它剑身通红，剑刃上刻着火凤图腾，栩栩如生，相传楼雪别的愁生剑中盘踞着火凤剑灵，拔剑之时会听到凤鸣之声。
楼雪别抬起眼眸看着柳棠，带着柔柔的笑意：“我刚才练的一套剑法，叫仙圣剑法，是擎云殿最上层的一套剑法，也是最难的一套剑法，耗时旷久，有的弟子需要十年，有的却需要五十年，有的甚至一辈子都学不会。”
柳棠：“那你呢？”
楼雪别归剑入鞘，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眉眼带笑看着柳棠，薄唇轻吐：“三天。”
柳棠吃一惊，他怔怔地看着楼雪别，不到双十的年纪，剑术造诣登峰造极，都说他是仙门历史上最年少的仙君，这命数，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楼雪别单手撑着下颌，含笑注视着柳棠：“柳棠，我见过你的剑法，你是有天分的，所以，我想问你，你想不想跟着我学仙圣剑法？”
柳棠：“我不需要师父。”
楼雪别：“我并不是要你拜我为师，只是作为朋友，或者是剑术知己，我愿意倾囊相授。”
柳棠内心触动，常年冷着的脸此时也变得柔和，他握着拳头，“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楼雪别：“擎云殿数千弟子，我至今没有见过一个能学成仙圣剑法的，如今我见着一个有天分的，自然惜才，只要你心术端正，是人是妖，我不在意。”
柳棠转过身去：“我不想学。”
楼雪别站起身来，他拿起外衣穿好，系起发冠，整理好衣服之后，他走到柳棠身边：“这件事可以后再说，我们先回去吧。”
二人并肩而行，深山老林中，虫鸣阵阵，如此凉夜，正好言谈，楼雪别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楼雪别：“听华紫渊说丹溪本相是一株仙草，那你呢，我至今还不不知你妖相，你是什么妖？”
柳棠：“狐。”
楼雪别表情有点意外：“传闻北陵狐妖是最艳丽的妖类，就算是男狐，也应该是佛菩提那种，容貌姣好，风华绝代，或者也应该是华紫渊那般花容月貌的长相，为什么，你却不一样？”
柳棠眼神冷冷的：“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丑？”
楼雪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有狐狸的那种妩媚和温柔，一天到晚，整个人冷冰冰的，不太好相处。”
楼雪别解释的真心真意，但是柳棠眼神更冷了：“哼，那你找好相处的去吧！”
回到营地。
华紫渊见到柳棠和楼雪别二人一起回来，柳棠却是一身怒气，华紫渊直接问楼雪别：“怎么了？”
楼雪别一脸无辜，他把水壶放在一边：“我已经打满了水。”然后围着火堆刚坐下来，柳棠走过来一脚踢开火堆，火星子溅出来，华紫渊连忙拂袖替沈坼挡下，才没有祸及沈坼。
这边，柳棠此举，楼雪别措手不及，衣摆被火星子烙了一个洞，他望着柳棠：“我衣服破了。”
柳棠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一边，撇过脸去，靠着树合眼睡去。
华紫渊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你们感情不错。”
楼雪别拍了拍身上的灰烬，“我以为大家都是朋友了，却没想到他还是和我刚遇见一样，喜怒无常的，实在有点难以相处。”
华紫渊重新整理了火堆，添了些柴火，然后坐下来缓缓道：“柳棠是跟着他主人长大的，性格多少有点像他主人，他的主人生性冷僻，对外人冷漠无情，可是有一点他们是一样的，就是对自己在意的人，才有喜怒哀乐，我很少见到柳棠生气动怒，他能这样，证明在他心中，你不是外人。”
“你这么了解他，难怪他会对你唯命是从。”楼雪别接着问道：“对了，柳棠的主人，他是谁？”
此时，沈坼梦呓了几句话，像是陷入恶梦一样，眉头拧到一起，自从沈家被灭门以来，沈坼经常做恶梦。华紫渊轻轻拍着沈坼的背，不一会儿，沈坼居然平静下来了。
华紫渊转而看着楼雪别：“柳棠的主人，是我遇见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