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1 / 2)
其实洛南雪挺喜欢生病的,小时候每次生病父亲和兄长就会在家照顾她,喂她吃药,哄她睡觉。
头脑昏昏沉沉的,洛南雪看着头顶的帷幔看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如今已经不是从前了。
“咳咳……”她嗓子疼的厉害,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勉强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天已经亮了,整个宅子都静悄悄的。
她坐了一会,刚要起身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妍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手上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
“呀,小姐你醒了!”妍儿有些憔悴的小脸上浮现了笑容,转而又有些想哭,她们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等我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放下药碗便把洛南雪扶到了床上。
她昨晚来看的时候就看到了洛南雪躺在床上,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这才知道她家小姐生病了,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打了几次水降温都不见好,只得出去找大夫。
但这冰天寒地的,找了几家医馆都已经熄了灯。
后来等到快天明的时候她才再出去找到了大夫开了药。
看着洛南雪吃了药,妍儿才出去。
妍儿一走,屋内再次静了下来。
洛南雪其实是喜欢热闹的,小时候家里人多,几乎没有留下她自己在房里的时候,热闹的让人心安。
父兄和母亲都特别疼她,总是怕她受委屈,将她看做掌上明珠一般。
然而……母亲在她去年生辰后病逝,父兄也在几天前……
昏昏沉沉的她发现,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未得善终。
父兄枉死,二皇子也无辜受牵。
她静静的看着帷幔,忽然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放弃了,放弃这一切,早点脱离痛苦。
……
洛南雪的风寒来得快,去的也快,吃了三天的药已经好了很多了,除了嗓子还略微刺痛外,没什么其他症状。
穿了一件外披,她坐在了卧房的桌子旁,那双澄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桌上的那把剑。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她把下巴压在胳膊上,抿唇开口:“二殿下?”
她在第一次听到这把剑说话的时候便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是谁,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这剑的确未伤她分毫。
她的嗓音还有些发哑,带着一点低低的喃呢,让人觉得莫名的带了点依恋。
她眼底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然而那剑没有半分动静,只是静静地躺在那。
洛南雪沉默了一会,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妍儿正在扫雪,下了两天的雪,院子里一片白茫茫的,却是很美。
妍儿扫出来两条细细的小路后便跑了过来,仔细的给洛南雪理了理外披,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寒冬冷风里,洛南雪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心底微微泛涩。
天像是为谁不平一般,停了不到半晌的雪再次飘了下来。
街上的人不算很少,春节将至,大家都在买东西。
而长长的街道也显得分外喜庆,灯笼爆竹一堆堆的挂在车上,摆在地上。
几岁的孩童凑到一起从桥上跑到桥下,拽着娘亲的衣角去买各式各样的的年灯。
洛南雪看着这样的画面,心底一抽一抽的疼。
忽然间才发现春节就要到了。
这个时候的京城总是很热闹的,成群的人,无数的小贩,看着烟花升天,望着花灯高飞。
“姐姐,你一个人嘛?”
“这个送你!”还不到她腰间的娃娃仰头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都带着笑容,跳起来将一个糖人老鼠塞到了她手里,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洛南雪看着手上的东西,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曾经也是这般天真,总是不知这世间的苦楚。
她去衣服铺子里买了许多白纱布回去,又挑了一些白色的丝带。
在陶瓷铺子要了许多陶瓷碎片。
那天那两个人的对话她听到了,鬼……
她想起了那道神似二皇子的声音,垂下了眸子也许是巧合,也可能不是。
但用闹鬼这种方法来吓唬人的确有用。
将白纱放在桌子上,洛南雪用手将盒子里的胭脂抹在了上面。
雪白的纱布上瞬间染了血一样,一小片一小片的,偶尔还印个手印上去。
“小姐你……干嘛呢这是?”妍儿端着饭菜进屋,看到洛南雪一手鲜红的胭脂,不由得愣了愣。
洛南雪迅速涂完了几块白纱,轻轻拿起来朝妍儿说了一句话:“过来帮我,一会告诉你。”
两人将这些白色染了血一样的白纱系在整个宅子里面。
特别是后院的那几棵树上和前院的那棵雪梅。
又将丝带分了几个地方放,这天色阴沉,乍一看还真有些阴森可怕。
“小姐,这些陶瓷碎片是做什么的?”妍儿看着那一堆东西,有些发懵。
“防贼的。”洛南雪简单明了的给她解释,将那些碎片都拿到了院子里面。
大概几分钟的时间,有人敲门。
妍儿像是受惊的猫儿一般瞪圆了眼睛看向洛南雪。
倒是洛南雪摇摇头:“没事,我找的人。”
是一位泥瓦匠,刚刚洛南雪出去时候就找好了,来的时候还带了好多碎掉的陶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