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何为天道（1 / 1）

苏承墨对于眼前所见，心中也另有一番滋味。尽管是妖，他们也与俗世凡人一般，拥有着七情六欲，爱恨情仇。

他从未过问尹璧的私事，好似对此也没有多大兴趣。尹璧无父无母一事，苏承墨也是现在才知晓。

讲实话，苏承墨不大能理解那种感觉。仙、人、妖常年被道不同，世人皆赞颂为仙者，不屑乃至惧怕为妖者。就他自己看来，这穹顶之上的仙，之所以为仙，是因为他们最寡情。

苏承墨自己也无父无母，生来便是如此，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也正因如此，他无法理解这种感觉，就算那人是尹璧。

细细想来，苏承墨除了关心在意尹璧这个人，并没有花费时间去了解尹璧的背后，只字未提。尹璧不说，苏承墨便不问，甚至没有丝毫的好奇心。

苏承墨越想越有些心惊，他自己早习惯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逍遥日子，对于尹璧，他却有别样的感觉。

只是，苏承墨此时也有了自己的顾虑，无端去招惹尹璧，何尝不是一种自私，这到底是占有欲还是爱呢？

他无解，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放在尹璧身上。

“阿璧。”尹芷溪此刻也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双眸里藏着一些让人难以看懂的东西。

她含着泪，嘴角却是温柔地翘起，从中能够感受到点点幸福。

“阿璧，你知道吗？我成亲了，很久之前我就在心里想过，我要嫁给他。”尹芷溪说着，含着泪水的眸里像是融了些星光，“我夫君姓孙，名邈杨。他也曾意气风发，横槊赋诗。”

她言语中的骄傲之下是对孙邈杨的浓烈爱意，可是泪珠却顺着脸庞一颗接一颗地落下，“而如今，他不过知天命之年，却将离开人世。我却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瞧着他日渐衰弱，别无他法！”

言语及此，尹芷溪方才稳住的情绪一下子决堤，悲戚不已，“我只想陪伴他走过剩下的的日子。人间十几载光阴对于我们眨眼之间罢了，蛇族的那群长老却因那所谓的天道硬要将我带回去！”

“我从未伤人性命，遵守人间律法。究竟是何天道，竟连这点情分也不予我！”尹芷溪的内心满是愤怒，她气自己的无能，气这天道的不公！

“长姐……”尹璧不忍心看到自家姐姐这般模样，开口想要安慰，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使尹芷溪宽慰。

她望向苏承墨，问道：“仙君，何为天道？”

“万物有序，遵律，不逆生老病死。”苏承墨淡淡开口道，神色凛然。

此刻，尹璧侧头看向苏承墨，这是他第一次瞧见苏承墨这样的气势。这人恍若立于九霄云颠，傲然，垂目而视，才方瞧见下面的芸芸众生。

“是吗？是吗？”尹芷溪喃喃自语，在问苏承墨，又在问自己。

尹璧看着苏承墨平静的眸子，问道：“是吗？”

苏承墨无法言语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被尹璧看着，他自己居然有点心虚。那一双淡金色的蛇瞳仿佛一把利剑，在他心尖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轻微的疼痛中带着丝丝痒意。

“是。”苏承墨在话出口时便有些悔意，但他不愿承认。他这样的身份从来没体会过，也不晓得后悔会带来怎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