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珠城（一）（1 / 2）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之际，顾云就已起床洗漱。

他推开了窗，留意着窗外夹杂入耳的交谈声，边用布子擦拭脸庞。

这小城到了白天，就和别的地方没有二样，一样的热闹喧嚣，烟火气十足。有小贩的叫卖声，店铺开门的声音，还有车轮滚地的轱辘声。

顾云往外一看，是一名男子正驾着马车在道上慢行，车上载满了新鲜的蔬菜。马车路过顾云所在的客栈停了下来，人也跟着跃下了车，走到后面准备卸货。

客栈的伙计出来了两三个，帮忙卸着货。等将菜筐都搬到了后院，其中一个伙计走上前和男子说了几句话，手里还递了一封信给他。

伙计的动作隐蔽谨慎，身子背对着客栈门口，遮挡着手里的动作，但因顾云在高处，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男子接了信，揣在怀里，转身上了马，往客栈门口的巷子方向离开了。

顾云收回视线，关上了窗。他简单拾掇了一下，决定出门在城里转转。

走到客栈大堂，柜台前的伙计还是昨晚接待他的那位，对着顾云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公子今日准备出门？”

“准备添置几身衣裳，不知哪里有好一些的制衣铺？”

“您可以去东市那边看看，有好几家有名的铺子，像是瑞福祥和锦云轩。”

顾云打听了去东市的路线，谢过伙计，出了门。

真珠客栈在真珠城的主街，街道贯穿南北，正好在整座城的中轴线上，客栈对着的巷子就是主街去往东市的路。

城不大，顾云连穿了两条巷子，就到了东市北边。他沿着街道往南边走边看，倒是发现了有趣之处。

东市各色各样的商铺都有，但最多的却是胭脂铺和首饰铺，各家打的招牌都和珍珠有关。

顾云走进了一家首饰铺，见到铺内除了常见的金银首饰外，更多的便是珍珠饰物。这些珍珠又大又圆，品质上佳，甚至还有些异色的珍珠。

店铺老板见有客人来了，上前询问：“公子要买什么首饰？”

顾云道：“家中有一小妹，想要看看，这些珍珠倒是品质优良。”

老板笑道：“公子好眼光。我们真珠城近海，盛产海珠，很多都是贡品呢。”

顾云了然，珍珠作为胭脂水粉的原料之一，可令女子肤质白皙光滑；作为首饰，则增添气质，怪不得城里那么多胭脂铺和首饰铺。

顾云谢过老板，出了铺子后又走进了一家胭脂铺。

胭脂铺很大，店内按类别摆放着胭脂、水粉并口脂等各式妆容用品，各分类前都有一名女子守着，个个妆容精致。

顾云打开了一盒胭脂，只见质地莹润细腻，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等他盖上盖子才发现胭脂盒上印着一个“曾”字。

这是曾家的铺子？是那个家中有一得了怪病的小姐的曾家？

旁边站着的姑娘许是看顾云生得清隽修长，气质温和，从顾云进店开始就一直偷偷打量着他。这会见顾云开了胭脂在看，忙上前搭话：“公子是要买胭脂？我们有不同款式，适合不同的女子。”

顾云看了看微红了脸的姑娘，问道：“不麻烦了，就是看看。这个胭脂铺是曾家的？是哪个曾家？”

“公子您是外来人吧。镇上就一个曾家，这胭脂铺是曾家的产业，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这些胭脂都是曾家特有秘方制成的，可好卖了，就连外面的人都来我们这进货回去卖呢。”

顾云举了举手中的胭脂，“这该是加了珍珠粉和花粉研制而成？”

姑娘笑了笑，“珍珠粉确实是原料之一，所以质地才会如此莹润。但具体方子我也不清楚，外面很多店想要仿制我们家的胭脂，依样画葫芦地也加珍珠，却都比不上我们家。”

顾云想要接着说些什么，却看见有一小姐带着丫环进了店里，似是看中了一盒胭脂，便使了丫环询问：“这一盒胭脂要多少钱？”

“二钱银子。”

丫环嚷了起来：“你们这也太贵了，别的胭脂铺都只卖50文一盒。”

丫环的声音大，引得店里其他人都看向了两人。那名小姐被看得尴尬，用衣袖遮了脸，匆匆取了腰间的钱袋递给丫环，示意她赶紧买了走人。

顾云打量了一下手里这盒胭脂，“二钱银子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的工钱，确实有些贵了。不知这盒胭脂能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