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尧海阔走过这昏暗的囚牢，两旁墙上煤油灯内，暗黄色火光在轻轻摇晃，将墙上的大块霉斑照得狰狞，仿佛故意画上去的厉鬼。

刚进来的时，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血腥味，耳边伴着阵阵囚犯的哀嚎，皮鞭抽打的猎猎声。现在，却听不见了。

前面领路的狱卒停下脚步，把煤油灯放在脚边，双手扭动墙上的轮盘。

越过数重铁门，看进去，牢房四周布满各色的油彩，地上散落着一些色彩明丽的画布，墙边也斜这几块儿已被钉好的画作。中间坐着一个人影，那人身穿灰色囚服，正背对这牢门，坐着作画。即使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手中的画笔依然在画布上涂涂抹抹。

那背影实在是太熟悉，让尧海阔动摇了起来。可他立刻想起今晨在股长办公室，王科长与他的谈话。

“把此人提出来。他对你查案有用。”王局长将档案袋递给尧海阔。尧海阔双手接过，抽出几张纸扫了一眼。“徐星移？他也是巫人？”

王科长深吸口气，像是要压下什么情绪，他背过手，缓缓地说道：“此人甚是狡猾，如果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就地诛杀。”

“是！”尧海阔站直，军礼行得铿锵有力。

牢狱中，尧海阔感觉到脚底的地面震了几下。齿轮运转细碎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而后，几声巨响。

“轰隆！”“轰隆！”“轰隆！”

三道铁门依次开启，每开启一扇，尧海阔都能多看清几分。直到所有铁门都开启，尧海阔眼睛瞪大，嘴巴微张，整个人定在原地，甚至忘了呼吸。

“1575号，有人提你。”

那人回眸，他好看的眉眼像是被神亲吻过，清冷淡然，一个回眸便美得摄人心魂。那人扫见尧海阔的瞬间瞳孔放大，但他掩饰的很好，漫不经心地低头在调色盘上沾了沾，给作品填上最后一笔。

“嗯。”

狱卒回身，尧海阔立刻收敛表情。狱卒谄媚献笑道：“您要的人就在这儿了，您看……”

尧海阔朝狱卒扔了枚大洋：“压我车上，我亲自带走。”说罢扭身便走。

“好嘞！”狱卒吹了大洋听了响，这才乐呵呵地去押徐星移。

徐星移再次回头，痴痴地凝望尧海阔的背影。

“为什么，是你？”

出了牢狱，尧海阔车甩掉后面的跟踪，把车停在暗巷，拔掉枪栓直指坐在副驾驶的徐星移。原本待在暗巷的贫民见状卷起铺盖，连滚带爬地跑出暗巷。

尧海阔的枪口抵住徐星移额骨，手指贴在扳机侧面。他牙槽咬紧，下颚青筋暴起，整个人，略微颤抖，努力扼制无边的怒气，一个呼吸后才说道：“你到底是谁？”

徐星移：“有烟么？”

尧海阔的身子纹丝未动。

徐星移眉眼垂了一下，将半空中的手抽了回来，手铐的锁链轻声碰撞，声音清澈脆亮。

“来之前没看过档案？徐星移，一九零六年出生，耶稣会教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