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洞中一夜（1 / 2）

何淼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晚，而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从洞里深处的阴影中隐隐约约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何淼用手撑着地慢慢起身，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晕得厉害。看看洞外的天色，想来应当是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何淼晕晕乎乎地朝着呻吟声发出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正背靠着石壁斜斜地躺着，昏黄的光线穿过洞口的草木枝叶星星点点地照进来，照在那人一张苍白的脸上。一扬的凤眼，线条笔直的鼻子底下一张被血染得鲜红的薄唇，是个看上去有些冷清的长相，却偏偏在左眼底下生了一颗嫣红的泪痣，就仿佛流泪一般，让人看了不禁生出一种既疏离又怜惜的情绪来。

一眼之下，何淼脱口而出：“秦愫！”

何淼猛然一下见到自己每晚梦里都会见到的脸，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把脸撇向一边，颇有兴致地研究起了石壁上的青苔。

“你还不跑？”秦愫用手捂着胸口虚弱地说道。

何淼眼角扫到她嘴角的血迹，立马蹲下来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你先前中了我师父一掌，不该再强行运功的。现在你血气倒流，急火攻心，若不好好调息，怕是以后功力再难恢复。”

“我要抓你，你还帮我？”秦愫双眼直直地望着何淼。

“我有你给我的令牌，莫非你这就想要反悔吗？”何淼有些不敢直视秦愫的眼睛，只得假装专注地检查她的脉象。

“你听我的，现在开始，慢慢调息，将倒流的气息慢慢调匀，切不可再乱动了，我去找些东西来吃。”何淼说着站起身急急地往洞外走。

“喂，你若是现在不走就只能跟我回冥教，你可想清楚了，要逃，现在还有机会！”秦愫冲着何淼的背影说到。

只见那背影这就样立了一会儿，“明天吧，明天我就走！”何淼回过头微微笑着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何淼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只是心事重重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胡乱走了许久。他感觉心里有些乱，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明明以前他见着这些江湖中人总是能躲就躲，能避则避，怎么一遇上秦愫就什么原则都忘了呢？被她牵扯进这么多风波不说，现在明明自己有机会逃走却又有些舍不得。

何淼用力抓扯着自己的头皮，把本来梳好的发髻扯得乱七八糟。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何淼才提着两只肥兔子回来，秦愫已按照何淼的嘱咐慢慢调匀了自己的气息，可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却显出不正常的绯红。何淼伸手一碰，竟是发起烧来了。

何淼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走到河边用水浸湿后擦拭着病人的手脚，如此反复，直到秦愫的体温渐渐降下来，才将湿布叠好覆盖在她的额头上。

迷迷糊糊中，秦愫感到好像有人在自己身上轻轻摸索着，便硬生生地从昏睡中醒过来，可眼皮却仿佛黏在了一起，怎么也睁不开。

秦愫隐约感到那人把手伸到了自己腰间摸走了某样东西，可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阻止，只得微微偏过头，眼睛掀开一条缝。

只见一个男人正侧坐在火堆旁，目光专注地在给一只兔子剥皮。他手指修长，一把银色小刀在指尖上下翻飞，锋利的刀尖在皮肉中往来游走，一张兔皮完整地剥下来，毛上竟不见半分血迹。

秦愫微微张开嘴，嘴唇因为发烧而有些开口脱皮，让人感到丝丝点点的疼痛，“你，你用我的…刀在做什么？”

“你醒啦，要不要喝点水？”何淼看她醒了，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拿着刀，身后的火光映照出他整个轮廓，在地上投射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何淼顺着秦愫的眼神看了看手里的刀，刀上还滴着血，刀柄沾着一撮灰色的兔毛。

秦愫“………”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身上没带武器，就在你身上拿的。你放心，我一会儿一定洗干净了再还给你。”何淼嘴角抽搐着说到。

秦愫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想着事已至此，还是眼不见为净吧。正想要专心调息，却听到旁边不时发出的响动，就发现自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何淼眼见她又闭上了眼，只道是她精神还未恢复又睡过去了，就将剥好的兔子用木棍穿起来，架在火堆上烤，皮肉在高温的作用下滋滋冒油。

燃烧的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浓郁的肉香溢满了整个山洞。秦愫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那人时而往火里填点树枝，时而翻转着兔肉，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抱着腿托着腮帮子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火。被火光描绘出的轮廓在夜晚阴影的衬托下显得那么渺小，就像个孩子一样。

不一会儿兔子就烤好了，何淼瞧见秦愫已经醒了，就拿起一根叉着兔肉的棍子，一脸笑嘻嘻地凑过来，将手往前一送“刚烤好的，吃吧。”

秦愫“………”

“你还在生气我弄脏了你的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