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为了苏欢引?”
多年的好友,他心里想什么,许非昔一眼便知。
“嗯……”
“随你,只是,我看她和穆羽是两情相悦,你又家有妻女……”
“无妨!”
“你这是要‘贱’走偏风!?”
君临风瞪他一眼:“你这是妇人之‘贱’!”
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许非昔这损人的功夫见风得势,的确要与他旗鼓相当了。
几日后,曙白映帘,天光微绽。苏欢引起身,推窗望去,昨日隐现的几丝阴云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几个月盼不来一滴雨,米价菜价疯长,日子本就捉襟见肘,如今更是艰难。
挑了水回来,到了厨房,正看着又要见底的米缸发愁,就听见隔壁王婶家人声嘈杂。
她心里高兴极了,围裙也没摘,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大门开着,院子里很多家仆和催巴儿在搬东西,进去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王婶和王家老太太,她觉得不大对劲。
她找到一个看着年长和善些的大叔,那人正把抡了大锤在厨房砸灶台,泥坯悲嘶着断裂开来,扬起的灰土把厨房的碗筷给蒙了个实实在在。
“大叔,这家主人不在家,临走时嘱咐了我来照管,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就又搬又砸的?”
“哦,这房子卖了,新主人要重新布置一番。”
“卖了?”苏欢引心生不安,人都没回来,怎么卖的房子?
“欢引!”门外有人喊她。
虽然掩着口鼻,她还是被灰呛得咳嗽,眼睛也迷了。听到人叫,赶忙搓了眼睛往外走,到近前才看清,是君大哥。
君临风看着纤薄的苏欢引一身狼狈,忍不住上前帮她扑了扑头发,把她拉到大门口,:“这里乌烟瘴气的,你过来做什么?”
“我听得院子里有动静,还以为王婶回来了。”沙子迷的眼睛直疼,她只能睁了一只,用手捂着另一只来回答。
“不想看到一群不认识的在这里折腾得七颠八倒,这是怎么回事啊?”苏欢引有些担心。
“没事,是我把这房子买了?”
苏欢引猛地抬头,一只眼睛红通通的,一睁开,眼泪就流出来,赶忙又用了手去护着:“你,买了?买它做什么?王婶又没有回来,你是怎么买的?”
君临风见她眼睛迷得难受,从怀里掏出个帕子帮她擦了擦,“前些日子差人到扬州找到了他们一家,把房子卖给我了!”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一份地契,上面有王平之的签字。
“你……不是看人家有难,趁火打劫吧……”
王婶的男人病重,这个时候急卖了房子,能有个什么好价钱。
君临风哭笑不得起来:“我给了她双倍的价钱,你可要对王婶说是她打劫了我的?”
“可是,可是……”
见她仍存疑虑,他细细道来:“王婶走的时候心里难免不踏实,就把扬州的住址告诉了我,知我常常外出走动,就说再有机会到了那里,别忘了过去探望一下。”
太阳晒得苏欢引的细汗汇成了溜,顺着脸和着灰往下淌,他把她往树荫底下拉了拉:“前些时候她捎话给我,那边一切安好,不打算回来了,让我帮她处理了房产,还有就是特别嘱咐我要照顾好你。”
她听得一愣一愣地,问他:“你和王婶,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府上这几月的绣活儿都是她接了来做。”
她顿时一怔:“那,岂不都是我绣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的确是出自她手。
“端午时,我收到个荷包,八彩绣的粽子,拴着引过言欢,还有一条五彩绳。”君临风定定看着她说。
苏欢引此时心绪如蝴蝶翩舞,平仄起伏拉扯着她的思绪回望,被面,荷包,五彩绳,原本她以为那主人是个女子的,却不料此人就在眼前。
“怎么会……会是你?”她喃喃细语。
“怎么就不会是我?”见她傻傻的样子,不禁过去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可是,你买了这房子干什么呢?”
“这些年,我也是马齿徒增,不曾有什么作为,现下看到非昔也有所成,就想着在此处建个绣坊,也多赚点业障儿来花。”
“绣坊?那为何不开在街里,偏要在这僻静的小巷当中?”
从来绣坊都是开在热闹之处,君大哥此番动作倒是让她困惑了。
“我这绣坊的绣品不是接了本地的活儿来做,是绣好了卖到外地去。”
昨日听她二娘那样嫌弃地说出一番浑话,他当下心里就认定了,要让她凭着自己的本事过得更好些。
“欢引,”他叫得无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