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千岛优看着大滴大滴的雨水砸在地上，破碎成晶亮透明的花。

飞落的雨水划出漂亮的抛物线，滴落的水滴像一道细密的银色帘幕。

孤门静静得看着窗外，目光介于空洞与澄澈之间。

“孤门君，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孤门说的那么认真，让人不得不信服。

“待会你还要去花店，我陪你一起去吧。”

“可以。”

——

“孤门君，好久没看到你了。”店长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后面的千岛优，“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店长你好，我是孤门君的同桌，名字叫千岛优。”

千岛优永远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让大家对他的印象都非常深刻。

“孤门我问一下，店门口那个黑玫瑰是卖的吗，那个看着有点毛骨悚然。”

孤门盯着门口的黑玫瑰，内心顿时忐忑不安，因为之前根本没发现，玫瑰花上有着更加浓厚的黑暗气息。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向千岛优所在的方向奋力跑去，“不要碰！”

“哎？”

千岛优的手指已经触碰到玫瑰花瓣，花朵顿时飞散成无数花瓣变换成浓厚的黑暗粒子吞噬了孤门和优。

淋淋漓漓的雨水声夹杂着最后的一声呼喊，随后趋近于无。

“孤门君，优君？”店长侧身看着空荡荡的后方，“年轻人真有活力啊。”

——

这如地狱般的色彩在四周肆意渲染，他们的身影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认识了这么久，我想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梅菲斯特。不过这里是我的领域，你大可试试，轻举妄动的话你的人类朋友下一秒就没命。”

孤门和优沉默着，静静听着他的言语。

“不用太紧张，我邀请你来只是想问问几个问题。”他隐没在黑暗中，气氛如同审判时严峻。

“你可以将『命运』写成『奇迹』吗？奈克赛斯。”仿佛不留余地般，他继续说着，“难道奈克赛斯不就是诺亚投影出的海市蜃楼么？在我看来你美好的生命就是悲剧的开始。”

他的声音低沉且嘶哑，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而且只是随便一两句话就抖露出了所有残酷的现实。

“对于你来说，奇迹无非是牺牲自己，你说你为了成全谁而奋勇献身？”他的声音中带着冰山般的质感。“诺亚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诺亚？那个独居高处从不去过问一切的神明，只会维持无情而又冰冷的秩序。你说神明难道不傲慢？”

任谁都知道诺亚的故事正如离弦之箭，是无法更改的。

“诺亚是神明，而你只不过是可受他左右操纵的棋子罢了。总有一天会被将军【checkmate】，也不过是会被弃之如敝舆罢了。”他的话语如同鬼魂在幽幽自述人生，可却更像一个知情人说着真情而又实在的话语，随口的一语一言都那么富有威信力且一针见血。

这些话中夹杂着挑拨之意，一言一句如同洞窟中毒蛇的咝声，危险而富有攻击性。

千岛优可以想象他那讽刺的眼神，阐释了这从相遇的那一刹开始，孤门就早已踏入了注定的结局，如同交叉线上的旅行者，中途再美好的一点也是可悲的代名词。

——

他的话语如雷霆一般把他大脑中的思维轰的一干二净，心中的底线打碎，化为漫天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黑暗。

那种言语如同恶魔在你耳边呢喃恶毒的诅咒，那份沉重的绝望，压得他喘不过气。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悲伤和强烈的酸楚。

人在崩溃之际，毋庸置疑将用尽一切方法远离令自己抵触的源头。

他不知那种情绪从何而来，单纯觉得这种不可言喻的悲伤如同冰冷浩瀚的潮水袭来，就快把他淹没。

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且蓄满了悲伤，他甚至觉得他自己的人生就如同被早已设定好的程序般。

或许自己只是诺亚的替代品吧，或者说连替代品都算不上。

诺亚出场的身影在他的内心放大了几十倍，那种神明般的威严笼罩着整个世界，在诺亚的光中，自己原来那么微不足道。

“难道你没有自觉吗？承认吧，你不过活在诺亚的影子之下，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祭品而已。”

他的话语中带有隐隐的讥诮，表情如同审判长读完最后一段的证词时合拢书时的神情肃穆。

千岛优内心顿时警铃大作，他的目的并非单一，如果只是想动摇孤门君的决心，就这样让奈克赛斯的人生就此结束。

若审时度势是旁观者的主场，自然这些话他都闻弦而知‘雅意’。

“世界上其实不存在有一个能取代另一个人的位置，所谓取代，只是之前的人被遗忘了，何况诺亚是神明。

我当然知道突然间让他承认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究竟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但孤门君真的有那么脆弱么？

不，他没有，就算过去的记忆恢复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是悖论。

那么在你看来究竟是怎样的一文不值？”千岛优的声音清澈，像是风吹过箫的音管。

梅菲斯特隐匿在黑暗中一言不发，正所谓语言之刃必以语言之盾抵挡乃至反抗。

“不是有句话叫做失去才知道珍惜么，孤门君明知要失去，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