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王平院后面是王康家，环顾四周，环境比王平家好些，也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人。

不过院子再怎么少破损，一所小黑屋仍是这家最大的破洞。

杜言和叶煦涵紧急之下搭着梯子上了房，半蹲着躲在另一侧房顶后，顺着孙欣依指的方向看到与王平院里一脉相承的小黑屋。

想必功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房子的大小和里面关的人不一样。

“从他们家往出翻吧。”孙欣依把视线落在黑洞洞的窗口上，仿佛透过陈年积攒的灰尘，看到什么。

“你确定吗？”叶煦涵稍微挪了挪身体，想看到更多，脚下的瓦片随他的动作发出破碎的声音。

“呵。”像是自嘲，孙欣依面上挂着笑说，“确定啊，怎么会不确定，这可是我幻想过无数次的逃脱路线。”

跟随王疏桐来的村民已经进了院子，吵吵嚷嚷骂人的声音，王疏桐带着哭腔喊爸爸的声音，铁链被人生气掼到地上砸地的声音，真实的踩在他们的脚下。

即使他们上来后把梯子踢开，这仅能拖延一点时间，让这群人猜测他们去了哪儿。

想到这里，杜言狠了心，做了决定，按孙欣依说得来。

他从房顶慢慢踏在院墙上，接过行动缓慢的孙欣依，转身开始爬王康家的院墙。

叶煦涵在一片枯草中悄悄观察院子里的情况，王疏桐满是泪的眼恰巧看向房顶，他赶紧缩了脑袋，重复杜言的动作。

王疏桐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房顶上看到了人，草太高了，那团黑色也是一下子就不见了。可是妈妈真的不见了，他以前也上过房顶，可以顺着墙去王康叔叔家。

王康叔叔前几天刚娶了一个很白的新娘子，他们不会也把王康叔叔的媳妇抢走吧。

王疏桐又想把妈妈找回来，又不想让王康叔叔也丢了新娘子，他决定去看看立在房子侧面的梯子还在不在。

王健一直观察着院子里的各种东西，揣测这两个人带着一个疯癫的女人能跑到哪儿，余光恰好看到王疏桐离开他那个还在捂着头叫骂的爹，向房子侧面走去。

他退出人群，跟在王疏桐后面，看到一把梯子，斜斜倚在小屋的墙上。

“你家梯子一直是这样放的?”他皱着眉问前面扶着梯子不知道看什么的王疏桐。

小孩被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松开扶梯子的人，吸吸鼻涕，开口，“是，但但是以前梯子上没有这么大一片凹下去。”

“凹下去？在哪儿？”王健闻言，走过去，顺着王疏桐抖着手指的地方仔细的看。

一道不算浅的印痕，像是什么东西突然卡了梯子一下，留下半弧圆。

刚翻过王康院墙的三个人正走到小黑屋门前，尚且没有意识到叶煦涵防止人掉下来用腿抵着梯子，留下了指向性的痕迹。

他们模糊听到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孙欣依捕捉到并且停了下来，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样的声音，即使很轻。

那么多年，空荡的房间，除了王平沙哑的声音，王疏桐自顾自的说话，更多的就是她脚上的链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它们诞生在每一颗石子上，四散开来，撞到不远处的墙上，痛呼一声穿回她的双耳，寻求庇护。

于是她只能被迫接受所有冲击，绝望，崩溃，麻木。它们形成了一个轮回，一遍遍在她的心上碾压，疼极了，只能哼一哼尚且还记得的曲调，全当拽自己一把。

孙欣依抖着声音，试探着将问句传到屋里，“有人吗？”

姜然抱膝坐在地上，背后的墙因为人体温度变成温热，她身上的衣服已

经不再完好。

整间屋子都有一股很呛鼻的味道，原来的馊味加人的排泄物，在近乎密闭的空间里发酵而成的气味凝成一只手，抚过她的全身，在隐私的地方停留更久。

姜然转头看一眼墙角的脏污，想到这几天经历种种，再脏的东西也抵不过自己。

她已经不敢想那个偷吃她的男孩了。

那团甜软洁白的糖，被现在的她触碰，只能留下一个满是泥痕的指纹。

环着膝盖的手松到眼前，腿失去禁锢无意识分开一些，链子上的铁环顺其自然碰撞，她忽然听到有人轻声询问。

姜然用手拽了铁链，发出更大的声音，一声轻轻的回应掩在其间，一并传出屋外。

三个人对视一眼，杜言决定还是把自己想问的从孙欣依口中问出。

“你是最近新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