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洱冬总觉得女性是柔软的,是素腕处含着香气,云鬓处芊着花,闻起来是香的,他嗅到过四姨太身上是烧香拜佛的香火味道,是熏染其他花香都遮不住的浓烈,嗅到过三小姐身上玫瑰的黏腻气息,是夜间独自妖娆的起舞者,也嗅到过州州身上的味道,说不上是什么香,却让洱冬觉得这女子该是娇柔清灵的。
他同许公子一本正经地讲到以上,低头像狗崽子一样嗅嗅衣袖“也不知我自个什么味道?”,许公子颇有些无奈和温情“你都讲到了那是姑娘的香。”
洱冬嗔怒地瞪了许公子一眼“我偏要问,哥哥你必须答!”许公子笑意加深,俯**挠洱冬痒痒,洱冬像搁浅的金鱼,躬起腰身嘴里含着求饶,刺激的洱冬咳嗽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许公子的手背,许公子有些急促地帮他擦拭泪痕,眼神暗沉,他顺势躺在洱冬身旁。
已经暮春了,风带了些暖意,吹起院内柳树晃荡,也抚着洱冬的脸庞,有发丝落在他的脸庞上,纤细柔软,许公子动作温柔地帮他弄到耳后,然后略带茧子的指腹移动到他左脸颊的小痣处,他轻搓,洱冬脑仁闷疼,胸口涨着某名的情绪,他模糊中听到男人低沉又温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缓缓响起。
“洱冬该是茉莉香,弱小的素白花瓣,旁的绿叶轻易就把你遮住了,只有我只知道他该是迎风招展的,等深夜他会露出花蕊,那是浓烈的暗香,他年若我修花史,列作天下第一香。”
许多年后,洱冬再也没有遇到过那天黄昏的景象,大片火烧云把天空染成紫红色,映得人脸也是红的,床纱飘来飘去,像九重天上的仙娥,她们挽着木兰色的手纱,明媚而含蓄。
此后洱冬像是待在闺中收到来自心爱之人的爱意的姑娘,望向许公子的眼神中欢喜之情再也遮不住,以前州州常给他看乡间话本,每次看到许公子要亲自哄骗他睡觉,等躺下后黑暗中洱冬总会把自己带入那些不得善终的女子上,他默默地流着泪。
他还是小孩子气,发气般把那些关于爱而不得的话本都扔了光干净,他唤州州以后不要给他看这些了,他总会哭。
来到许府后,许公子为洱冬请过夫子,可是洱冬像装傻般记不住字画的写法和模样,气的夫子吹胡子瞪眼同许公子讲“小公子天赋异禀,老夫教不了。”请再多夫子也是同一个结果,等许公子送走气呼呼的夫子,扭头便瞧见,屋里小孩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着字,见他进来,甜滋滋唤声“哥哥”,走近才瞅见白素的宣纸上是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大字,歪扭却整齐,正面看是“重明”二字。
许公子想起来在福利院是教过洱冬写字识字,洱冬窝在他怀里,手被许公子握着,洱冬识的第一个字是“慎”,“洱冬,我父亲为我起名慎,慎言谨行,字重明。”
洱冬抬头问道“什么是字呢?”,许公子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洱冬湿漉漉地看着他“洱冬,这是我母亲提前为我取的,年二十即可唤重明。”
洱冬没有深下过问,许公子松开洱冬的手,走到破旧的窗前,热风袭来,吹得人难受极了,洱冬咬咬嘴唇,犹豫开口道“哥哥,我还是喜欢重明,好听。”
许公子转身,浅笑道“我也喜欢。”
他答应道等洱冬年及二十便为洱冬取字,洱冬心生欢喜,那一年洱冬不过舞勺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