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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总觉得，”段玉珩一手托腮，侧过脸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杨絮儿，“最近你有事情瞒着我。”

杨絮儿打字的手一顿，紧接着继续流畅地开始在键盘上跃动，“没有。为什么这么想？”

“不然你为什么要把周六下午的课调到上午来？”段玉珩问，“你下午有什么事？”

“新找了一份兼职而已。”杨絮儿漫不经心地说，“我总得赚钱养活自己啊我的小少爷。”

这一句话不知道哪里取悦了他，杨絮儿听到他低低地笑起来。她抬头瞄了一眼他，指了指他桌上的书：“专心点，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呢。”

“我不想学了。”对方理直气壮地说，“我饿了。”

“饿了就点个外卖，半个小时课结束之后刚好也到了。”杨絮儿看了眼桌上的时钟，十一点半，也是快到午饭时间了。

“我不，”段玉珩说，“我要吃老师给我做的饭。”

“……”杨絮儿说，“我不会做饭。”

“你会，”段玉珩说，“你不是做过番茄炒蛋给我和哥哥吃？”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小子居然还记得。杨絮儿有些无奈地站起身：“那你自己先学着，我去厨房给你做饭。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浪费的课时我是不会给你补的。”

段玉珩随之也站了起来：“没事，老师做得好吃的话我给你加钱。不过冰箱里没菜了，得去一趟超市。”

于是，片刻后，两人来到了小区旁边的大型超市里。

“小珩，你中午想吃什么？”杨絮儿站在果蔬区，拿起一株小白菜问身边的段玉珩，“炒个小白菜可以吗？”

“可以，老师看着买就行了。”段玉珩笑微微地说，“只要是老师做的，我都不挑食。”

他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样子。杨絮儿说：“那就一个清炒小白菜，一个西红柿蛋汤，再做一个清蒸鱼，行吗？你家有蒸鱼豉油吗？”

“没有。”

“那我去调料区拿蒸鱼豉油，你去肉类区挑一下鱼，咱们抓紧时间，争取早点吃饭。”

两人于是分头行动，这超市杨絮儿并没来过几次，转了半天才找到调料区。在货架上寻找蒸鱼豉油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路桀？”

被她叫了名字的少年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

杨絮儿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问：“你来买酱油啊？”

路桀皱了皱眉，把脸撇向一边，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耐烦地说: “是张阿姨要我来买的。”

说完，他看向杨絮儿手中拎着的蒸鱼豉油问：“那你呢？你也要做饭？”

“呃，我上午也是来做家教的，顺便给学生做顿午饭。”杨絮儿说，“你下午乖乖在家等我啊，把上周周考的卷子准备好，我得分析分析你的基础情况。”

“我好像还没说要跟着你学吧？”路桀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已经有了个资优学生了吗？还是年纪第一呢。”

“你也认识小珩？”杨絮儿愣了一下，“他是你朋友？”

“不是朋友，”路桀的目光越过了杨絮儿的肩膀投向她的身后，冷笑了一声，“说是仇敌还差不多。”

“老师，”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杨絮儿的肩膀，如同宣告主权一般地把她揽了过去。段玉珩的声音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响起来，“怎么拿个蒸鱼豉油花了这么长时间？”

杨絮儿脊背一僵，干笑着转过头去，把手中的调味品放进了段玉珩的手推车中，说：“这超市太大了，一开始没找不对地方。走吧走吧小珩，东西都买齐了吧……”

“老师，”段玉珩却并未走动，声音里含上了一些隐约的寒意，“你认识他？”

他的目光，直指着路桀的方向。

路桀看着挂着一脸薄霜的段玉珩，微微眯起了眼，似乎想要开口，却被杨絮儿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