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威（1 / 2）

阮识前脚刚出待客厅，后脚那群刚出家门不久的少年又开始叽叽喳喳了，显然是兴奋劲没过。

濯央因为有伤，侍从引她到客房休息。

“梁道友，你还好么？”濯央本来在床上打坐休息，闻言睁开了眼，就见一身杏色长衫的清雅少年关怀的眼神。

“在下云梦聆，于医道略有涉猎，若是仙友不嫌，聆愿尽绵薄之力。”

“是你呀！”濯央笑着看向面前的少年，“原来你真的懂医术！”

云梦聆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得谦逊：“略懂一些。”

却没想到重伤的少年一派老成地摇了摇头，“不一样，背过医书跟行医完全是两码事，只有敢给人看病的人，才能被称为医者，才能被赞誉医术好。我看你年纪不大，刚才还以为你只是背过几本医书的小毛孩，不过你竟然三番俩次毛遂自荐，必定是有真本事的。”

重伤的身体，稚嫩的面庞，严肃的神情，老成的话语，糅合在一起，明明很好笑，云梦聆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汝南云梦氏世代习医，有杏林世家称誉，仿佛只要冠上云梦这个姓氏，医术好就是必然的，在他的人生中，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抛开姓氏，单单去看他这个人的医术。

“给，看吧。”濯央伸出手，“给我瞧瞧你的本事。“

炉香袅袅升起，盘腿而坐的少年手放在枕头上，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面前认真把脉的云梦聆，等他收回手，濯央问道：“如何？”

云梦聆仔仔细细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从脉象上看，你的伤，非常严重，但观你神色，精神饱满，肢体协调，要不是看过你的伤，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把错脉了。”

“哦，我就当你在夸我意志坚强了！”

云梦聆严肃的点点头：“我见过很多重伤病人，内伤，外伤，即使他们再云淡风轻，都不可能有你这样，唉，怎么说呢，就像，你的身体和灵魂是分开的，身体的伤痛，并不能影响你的精神……”

濯央扑哧一笑，这小子还真会猜。

喃喃自语的云梦聆听见濯央的笑，脸一下就红了，他都说了什么啊！

“喂，你想知道吗？”

云梦聆抬起头，只见濯央对他勾勾手，脸上笑得像个引诱稚童的妖精，不自主的，他前倾了身体。

濯央凑到他耳朵旁，热气呼到耳根上，热乎乎的，有些痒，云梦聆有些想往后躲，却被突然伸出的手按住了肩膀，“这是练的。”

练的？什么练的？

没等他出声讯问，他的脸就又红了。因为他听见濯央说：“我可是喜欢你才告诉你的，别人我可不说。”

等等，他是被调戏了吗？可偏偏说这话的人一片光明磊落之色，听语气还像是自己占了多大便宜！难道他还要去问问，他好歹也是汝南的少师！

逗弄完小娃娃的濯央心情甚好，倚到床头舒舒服服地靠着，“我少时也习过医术，教我的那个人说，医者不自医，所以学医要想活得长，第一要义就是要有好的心态，不要有太大好奇心，不要试图进入你病人的生活，要学会把自己和外物剥离，你，明白吗？”

云梦聆愣了一阵，认真思考了会儿，回道：“这跟我学到的不一样，我所知道的是医者仁心，对待病人，要全心全意，怎能像对陌路人一样不带一丝感情。”

濯央转过头定定地望着他，在她专注的目光里，云梦聆略有些紧张，他绷直了身体。那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愿你不会后悔。”

“我……”云梦聆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他刚动了动嘴，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床上。破空之声传来，‘啪‘的一声响。

他直觉不好，迅速直起身，见濯央挡在他面前，眉毛蹙起，脸上痛苦的神色转瞬即逝，快得像是他的幻觉。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挨了一鞭，原本就破烂的衣裳再也撑不住了，掉下来大半，露出少年人清瘦白皙的背脊，原本光洁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还是陈年旧伤，而上面最触目惊心的，就是一条贯穿整个背部的鞭伤，与旧伤交错，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