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契约（1 / 2）

日光微醺，透过木窗照进屋里，给这个空旷的屋子带来了一点亮色。书案上，一盆君子兰无声绽放。

伏案练字的少年人身姿修长，腰身紧窄，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服，头上缠着一条素净的白绫，坐姿端正，眉目如画，神情清冷肃穆，笔画也是一丝不苟。

“南珩君，南珩君……” 有一少年跑了进来，身着阮氏的宣白滚蓝边族袍，神色惶恐不安。

阮诫笔锋不动，立在一旁的近侍深知主人心性，上前询问：“何事慌张？”

那少年局促地低下了头，随即又立刻抬起来。“南珩君，玖侍卫，前院，出事了！”

阮诫写字的手一顿，将狼毫放到一旁的紫檀笔架上，他站起身，脸色冷肃，声音却带着一股少年人的稚气，“今日不是迎各家学子的日子吗，怎么，出了纰漏？”

“也不是咱们的失误，只是都这个时间了，汴城梁氏还没有到……”

阮玖横眉，“取消资格就行了，往年又不是没有过，这些事，还要南珩君教你们吗？”

“不是不是玖侍卫。”少年急于解释，有些语无伦次，“本来是准备这么做的，不过当时，上月漓开口了。”

“琅琊上月氏？”

“对，就是那个著名的乌鸦嘴。”话脱口而出，反应过来的少年赶紧捂住了嘴，偷眼瞧了瞧阮诫，见他并无反应，又讪讪的放下胳膊。

“他说了什么？”

“祸。”

“你，到底是谁？” 梁同舟抬起软绵绵的胳膊，声音颤抖的询问面前这个笑的邪气的“自己”。

“我，我不就是你吗？”

“你，你……”

看见一个少年被自己气得像老头子一样说不出话来，濯央心情十分愉悦，分外豪迈的大手一挥，“怎么，要说我骗人吗？”

“……不是说好了救我，还帮我找仇人的吗？”

“对呀，我是救了你呀！你看，你的身体活了。” 濯央张开胳膊，用这个新身体转了一圈，“走吧，现在去找你的仇人，不管是谁，我都帮你杀了他。”

梁同舟显然被这个说法震惊了，维持着上一个表情神态站在那里。过了好久，他才弱弱的出声：“不是，复活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己的脸做出一个非常鄙视的表情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你以为复活一个生命像啃一棵大白菜一样容易吗？”

“你不是神吗？”

“是啊，我身怀神籍，但是，我没有信徒啊，我告诉过你的！”

“所以？”梁同舟咬牙切齿的出声。

“所以我几乎没有神的力量，复活不了你。而且，就算你遇上的是一个强大的神，你也不可能再重生回到这个身体，估计是往地仙那个方向靠拢。”

濯央诚恳的给他分析，可惜希望错付的少年已经听不进去了，绝望和愤怒占据了他情绪的主导，“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他大吼出声。

被吼的神女也不生气，仍是一脸笑吟吟地望着他，直笑得梁同舟后背发寒，他意识到，这可不是一个能包容他小脾气的人。

“濯央，是我师傅给我取的名字，不过我以前从来都没用过，肯定没人知道；如果我没有被骗的话，我应该有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水邪姬。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梁同舟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盯着这个似乎只会出现在神话里的女人。不，现在只能说是他自己的身体，熟悉的面庞，却挂着完全陌生的表情。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敢这么说了吧！我是赤水之灵，是集天地灵气而诞生的物灵，哦，用你们人的话来解释，就是水妖怪，只不过，我成神了，道士也收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