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礼物（1 / 1）

拆开软包裹，里面用一小巧檀木盒一分为二装着两味叫不出名字的草药。绯欢觉着有趣，便摊开左手，用右手取了盒内左侧的少许放入左手手心，凑近闻了闻。觉着没什么味道，绯欢更觉奇怪—草药多少都是有味道的，怎么这一点味道都没有？

[难道要泡水喝？]绯欢暗自纳闷。

她又捡了盒内右侧的少许放入手心。这一次，不等她低头去嗅，登时便炸开一缕香。初现时浓艳如火，竟有轰轰烈烈之感。可只销几秒，待人想去细闻时，这缕香便只剩幽然淡淡，若有似无的在指尖萦绕。手中原本一紫一绿的草本也燃尽了一般变成木炭似的灰黑，静静躺在手心失了颜色。

绯欢真觉着有趣了，盯着手心那点灰黑回不过神来。她指尖微动，明明什么都没有，那缕幽香却好似化作一线细烟，随着她指尖的动作流窜，最终烟消云散。

绯欢又凑近了去闻，现下却是什么都闻不到了。

她原本想把这东西直接扔掉，免得女人看到又生祸端。可谁想这玩意儿这么新鲜，便是想扔也舍不得了。原本忌惮着外来的香味会让女人有所察觉，可这味道散的又快又彻底，应当也是无妨。绯欢用力一攥手，灰黑草木便碎成了粉末，任由绯欢扬至窗外，风一吹没了踪迹。

然后绯欢靠着窗边坐下来，半倚着窗棂一手伸出窗外，也不顾冬末初春的风尚且清冷，只想着要让自己冷静冷静，养足力气应对晚上的事—可能的不可能的，好的坏的，总要有个心里准备才是。

然后她眼瞅着太阳从东南到正南，最终渐渐西去。影子落在屋内由长变短，最终拉成斜斜的不安。

也许是知道自己惹恼了绯欢，女人今日竟没有来找她。绯欢难得清闲，心里却敲鼓般一下一下每一秒都铿锵有力。

太阳终于还是隐去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渲染了天际。于是晚霞忍着脱骨而出的痛，展现出的却是迎接来日的欢喜。红紫的颜色镀到屋顶街道却是斑驳的金黄，洋洋洒洒铺了一地。

然后光束不在。

然后黑暗涌来。

她终于听到，连空气都不透的牢笼碎裂的第一声响。

那是姑娘们惊慌失措的尖叫。

“灵又寻短见了！”“快去知会母亲！”“止血巾多备些！送去灵那儿！”“郎中呢？快去喊郎中啊！”

不知出于何种心情，绯欢早已换上那件幼黄色单丝碧笼裙。或许只是不想带着女人的枷锁去见林存墨罢。

她自窗边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隔着门板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虽是风月女子，可女人应当是把她当作名门闺秀来教导。于是飞檐走壁这事她万万是干不来的，只能走正儿八经的路。

门外越发混乱，听着该是有什么大事，所有人都乱成一团。灵的屋子在二层东侧，她便应走西侧出。绯欢侧身小心翼翼出了门，此刻她所在的这一层已没有人了，但也万不能掉以轻心。两手抓起裙摆，她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动静。

五层...

四层...

越是向下，她越是心跳的难以自持，同时还有莫名的兴奋感让她禁不住去期待着什么。

可接下来，她一脚刚踏出楼梯边，忙缩了回来，躲在暗处的角落里，捂住了自己的嘴——

“再去拿些止血药。若是保不住，便弃了罢。”

是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