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他换了鞋轻手轻脚地走到任昱川房间门口，门关得很严实，直接从里面被反锁了。

任杭屈着指头敲了敲门，第一次没人应。过了一会儿他再敲了敲，里面才缓缓有了动作，但马上声音又消失了个遍。他拿出最后那点耐心再在门上敲了敲，等了好一会儿，里面终于出一点声，听声音就能想出来任昱川在里头乒里乓啷碰倒了不少东西。

再过了一会儿，门才被缓缓打开，任杭只能看到一个低着头的发顶，任昱川背后的房间里就只亮了一盏桌上的小台灯，在漆黑的春夜里透着一点昏黄的光。

“你作法呢？”任杭冷冷地看着任昱川这模样来了一句。

任昱川根本没心情跟他争论些什么，没有回答就直接转身又回了房间，整个人颓然地坐在角落里。

“瞧瞧你这样，”任杭顺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才发现房间里的东西大多都有些砸过的痕迹，只是大部分的东西都没那么不禁砸罢了，他迈过了地上那些散乱的物件，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你这点出息，你是要翻了天了？”

任昱川继续窝在角落里没出声。

“这既然是你自己做的事，那你就要自己担下来。我不偏袒你们任何一个人，但是这件事情不管最开始的原因是什么，你的做法就是错的。”任杭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在教育上的失职，所以尽量不在孩子面前发脾气，“而且我不知道你对你哥哥到底是什么感情，或者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他加重了哥哥这两个字的读音，最后他直接来了个一锤定音，“但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你出国吧。”

任昱川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张着嘶哑的喉咙反问道，“你说什么？”

“你出国去。”任杭再次看着任昱川的眼睛重复道。

“为什么，为什么？”任昱川全身都有些颤抖，他伸手拉住了任杭的一个衣角，无力地辩驳道，“你不是说我不是要负责吗，为什么让我走？”

“当前你出国就是负责了。而且，出国也不完全是我说的。”任杭看他这样声音也没了开始那样的不容抗拒，他缓和了语气补充道。

“是……是项磬说的吗？”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眼睛还在不认输地盯着任杭，他只希望在任杭的眼里看到一丝否认。

任杭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颔首。这一颔首直接把任昱川仅剩的那点希望碎成齑粉，他这次没有再像在病房时那样哭出来，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地面好一阵，再忽然再抬起头看着任杭，手里攥着任杭衣料的手都在颤抖，声音细如蚊蝇，“爸，你说他这是……不要我负责的意思吗……”

任杭皱着眉看着任昱川没有说话，好像是早知道得不到回答一般，他一手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径直朝门外走去，嘴里还在念叨，“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任杭一把拦住任昱川，“这么晚了，你哥他肯定休息了。要去也明天去吧。”

任昱川靠在衣柜旁，再次无力地滑坐到了地上，刚刚没落下的清泪就那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嘴里还在喃喃道，

“爸爸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喜欢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