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父女（2 / 2）
沈棠点点头，沈归拉着沈言就往外走。
沈言抓着沈棠的裙角不肯松手：“哥哥哥哥，我不走，我要姐姐……”
沈归一边掰开沈言的手指一边讲道理：“她是女人，我们是男人，男女有别，看她换衣服要长针眼的。”
“嗯，不带我回去。”
“不带，就在门口。”沈归和沈言手牵着手出门。
“言弟。”
沈棠叫住了沈言，取下鬓边的那朵蜀葵，放在沈言手心：“帮姐姐保管好不好？”
“好！”沈言高兴的和沈归离开，顺便还关上了门。
沈棠和青碧相视一笑，青碧打开衣柜开口：“小姐，奴婢早说过了吧，您要是想亲近两个小少爷，就要跟他们近一些，他们其实不讨厌小姐的。”
“嗯。”沈棠心情愉悦，他想起什么问：“言弟的身体怎么一直没好点？”
“言小少爷这是出生时就落下的毛病，根冶不了，只能用药养。”青碧将拿出的裙子放到床上，为他宽衣解带：“这还好，小少爷那只天生聋了的耳朵真是……”
“啊？”沈棠回头看着青碧，原主的记忆没有恢复完，他确实不知道，但沈棠仔细回想了与沈言相处的时候，沈言说话都很慢。
他叹了口气，陵儿从小也体弱多病，陵儿死的那一年比沈言大不了多少。
“也许可以呢？没找过大夫，侯府那老头子不是什么神医？”
青碧也叹气：“前些年被将军请来了，可王神医说天生的治不了。”
沈棠换好衣服，出门就一手一个抱起正在逗小雪的沈言和沈归，把脸往两个小人脸上凑，沈言高兴的回凑，沈归瞪大眼睛看着他，很不适应与沈棠这样的亲近。
沈棠刚把他们放下，已经洗净重见雪白毛色的小雪也往他怀里扑，沈棠抱了个满怀放下，抱起沈言一起去正厅。
沈归疾步走在众人前头，沈言看着他红透的耳根伏在沈棠耳边说：“姐姐，哥哥害羞了。”
这句话声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刚好全都听见了，众人嬉笑不止。
沈归走得更快了，差点同手同脚，到正厅门前他一头扎进了别人怀中。
见到人沈归退了一步行礼：“母亲好。”
江轻絮满意的冲沈归笑：“归儿怎么来这儿啦？”
“言弟要来。”沈归转身看着沈棠一行人，沈言正跟沈棠一起，她转身牵着沈归与一众小姐姨娘进了正厅。
沈棠也入厅，众人早已经按份位坐好，他将沈言抱到沈归身旁的座位上后，落坐在高北祁身边。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下来，除了沈烈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几眼，没有人说什么，桌上的人都各怀心思，吃的不如意。
在沈棠离开将军府前，沈烈将他叫去了书房。
“逆女跪下！”一进书房，沈烈就将书案拍得一振，沈棠一愣还是跪下了。
看到这些年一向跟自己唱反调的女儿这么听话，沈烈感觉在做梦，但手上刚刚拍桌的麻感让他知道这是真的。
沈烈让沈棠跪下后就没有说话，就这样一坐一跪，两人僵了半时辰。
待到沈棠用手锤着微微抽筋的右腿时，沈烈才开口：“你的婚事是皇上赐的，你竟然寻死？你这样是为将军府蒙羞，我告诉你，就算死了你也是平津侯府的人！”
沈棠默默补充一句：“是您求皇上赐的。”
“……”沈烈无言半响，突然又喝道：“你早过了出嫁的年纪，为父自然要帮你求一个好姻缘。平津侯府有什么不好，为父是为你好啊，你与那个相君鹤是不可能的！为父与他父水火不容，你该知道，而且棠儿！你把那叛将的枪早些丢了，免得拖累平津侯府，你祖父当年之祸便是前车之鉴！”
祖父？前车之鉴？拖累？沈棠总算听明白了，他压着心中怒火看着眼前之人，什么过了出嫁的年纪，不过就是看他手中有那枪，随时可能着招祸，然后挑了个下家，将他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而已。居然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沈棠讥笑：“叛将的枪？可那叛将护过朝国，那把枪也守过无数朝国江山，丢？为何要丢？我可不是你，为了一把枪将女儿随便丢了，天下谁的父亲会把孩子嫁与一个体弱多病身有残疾的男子？”
“沈棠，你说什么胡话！”沈烈拍桌。
“我说了实话，你这是恼羞成怒！”沈棠摇晃了一下起身站稳，面对沈烈利箭一样的目光毫不闪躲。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输谁。
沈棠继续没说完的话，他振振有辞：“你求赐婚难道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我好？我可不要你这份好，你当初怎么不去为二妹妹三妹妹求这份婚事？”
“逆女！”
沈烈半响才吐出这两个字，沈棠用沈烈自己的话堵他：“俗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逆不逆，与您也无关了，如今我生是平津侯府的人，死是平津侯府的鬼。”
“你！”沈烈气得捂心口，手中拿起一个砚台就要往沈棠身上招呼。
沈棠开口激他：“你最好打死我，这样我就更不用回平津侯府了，明日沈将军也是城中名人了。”
沈烈权衡利弊后，一掌将砚台拍在桌上：“滚！”
沈棠头也不回的出门，一出门脚底生风，快得青碧小跑都跟不上他的脚步。
不一会，沈棠就到了沈府门前，青碧在后面气喘嘘嘘，侯府众人见到沈棠行礼。
沈棠应声入了车内，车内的高北祁像来时假寐，沈棠疲惫地往车厢一靠，他暗暗发誓这次过后能少回沈府就少回。
这一家里除了两个弟弟，感觉每个都不正常。他当初不选择回沈府太对了，这群妇人玩一些不入主流的小把戏，烦死人了。
马车刚缓缓驶动，没几下就停下来了，月雾的声音传进来：“沈言小公子。”
沈棠一把掀开车帘，就见沈归带着一大堆院护拦在车前，此时，日渐西沉，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棠，你不许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