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2）

对韩之战时有捷报传回，秦王心情大好，仍不敢有丝毫松懈。即使忙于前线的战事，他也还能记得住叮嘱启伽，一定要好好照顾蒙恬的孕妻。

如此一来，启伽每天除了亲自照顾扶苏和簌簌的饮食起居，还得时时刻刻忧心蒙家那摊子事，她觉得好累好累。

长定不知是同情启伽，还是始终放不下秦王，向来不问外事的她，主动接过来好些担子。

她们算了算日子，这几日蒙夫人该要生产了。

最高兴的是簌簌。她说:“总算要见着小蒙将军了！一定十分可爱!”看看了身旁坐着吃瓜果的小扶苏，她补充道，“同我们扶苏一样可爱!”

扶苏模仿着簌簌的口腔，仰头笑望启伽:“母亲，可爱!”

长定看扶苏与启伽母子情深，心里万分凄然。她不知如若启伽知晓了杜若真正的死因，又该如何自处。

“簌簌，你别光顾着开心!善婆婆和姣姣说过，女人生子最是辛苦，常有性命之忧。蒙恬在前线拼命，家中妻小若是有个意外，嬴政一定会以为愧对你蒙叔叔。”

“姑姑!蒙将军不是我叔叔!”簌簌极力辩驳。

长定说:“别争这些，最要紧的还是照顾好他们母子，这时候万不可出岔子。”

一早，启伽和长定出宫去了蒙府。

蒙夫人行动很不方便，还极尽周全，她艰难地弯下身子向两位夫人行礼。

启伽见她全然不如上次相见时美艳爽利，她整个人臃肿不堪，身子笨重迟缓，气色也差。

长定扶她起来:“不要在意这些虚礼。你如今身子重，蒙将军又在前线，你万事要先顾及蒙家的后嗣。我和司马夫人，都不在乎这些。”

蒙夫人笑笑:“承蒙大王眷顾，只是有劳两位夫人了。”她忧心前线的战事，整宿整宿失眠，眼睛是肿的，说话也有气无力。

难得她还记得簌簌，主动问起:“簌公主常跟着司马夫人，今日为何不见她我还做了好些糕点，现在只好劳烦夫人带回去了！”

启伽解释:“她倒是想来!可她行事冲撞鲁莽，你即将临盆，我怕她伤了你，不要她来。”

这是长定第一次出宫，她发现蒙府与秦宫相较除了简陋一些没有任何不同，一样死气沉沉，一样没有半点人情味儿。

蒙夫人自己也说，她与蒙恬成婚近三年，见过他的次数不过两只手便可以数清。

“将军总是在营中，鲜少回来，即便回来，他也总爱独处。”

这些启伽是知道的。她听秦王说过，蒙恬与妻子生疏，秦王为此多次下口谕让他回府上去与发妻孕育后嗣，这才有了这个孩子。秦王同启伽说起此事时还颇觉难以启齿，他那样一个人，能对旁人的家事关怀若此真是万分难得!

用过晚饭，蒙夫人心情愉悦，许是好不容易见到了同龄女子，她对启伽和长定说了很多她自己的事。最多的是她还在闺中时。

“我父亲回来时欢天喜地，我还以为有了何许好事!他说是大王做主替我安排了一门最好的亲事。我想我以后的夫婿也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好的那个人，谁料到，竟会是将军那样的木头人!”

即使极少提到蒙恬，她说起蒙恬的语气也是既温柔又哀凉。

长定想到的是她自己。她出嫁前夜，何尝不是如此欣喜若狂她也自以为终于嫁给了世上最好的那个人，又岂会料到世事会如此变幻。她与秦王，正如蒙恬与蒙夫人，皆是同一墙角下的陌路人。可是她终归不能与蒙夫人相比，至少蒙夫人肚子里还揣着她与蒙恬不可切断的纽带。

蒙夫人盯着自己的肚子，别样爱怜。

“这孩子随他父亲，一刻也停不下来。夫人莫要担心，我一定好好顾好这个孩子，他是我与将军的骨肉，我一定像爱将军一样爱他!”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蒙恬并不喜欢她，她自己也很清楚。

“我不知道将军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能入他眼的女子，定然是最好的。”

从蒙府回宫之后，长定不愿随启伽一同去正宫向秦王报平安。

启伽明白长定的难处，从来不会强求。

启伽总觉得在秦王一事上，她欠长定太多。那样没头没脑的姑娘，在长定面前绝不会提起一个与秦王有关的字眼，秦王给契成宫的赏赐，她都会精挑细选，分大半给长定送过去，还央求赵高帮忙，让他骗长定说是宫里按体例分发给妃嫔的赏赐。

长定不傻，她知晓启伽对她用心良苦，可她就是放不下。

秦王听说了蒙家一切均安，很是欣慰，轻点头道:“如此，寡人总算没有辜负蒙恬。”

启伽说:“嗯，那我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