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这日启伽和杜若带着小扶苏在桥上看鱼,瞧见一大队人声势浩大朝此处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娉婷女子。待再近些,方才看清楚,她穿戴华丽,体态丰腴,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那人上来便向启伽和杜若行礼,称呼她们为“姐姐”。乔韵低声提示:“这位是姜八子,昨日进宫的。”
簌簌问:“齐国人”
“正是,长姐是废黜的姜美人。父王常懊悔自己教女失责,过意不去,送了我来秦宫当牛做马,只当是替长姐和齐国赎罪。”
她说话温婉客气,不比仪姜跋扈娇纵。只不过启伽听不惯她说话,她初来时很喜欢秦王宫里养的各色美人,闲来看看,很是解乏。可渐渐地,她一个也不爱看了,而今平白冒出个姜八子,她更不喜欢。
杜若和她说了几句客套话,启伽却不屑于应付宫里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她拉着杜若和簌簌径直走开。
乔韵抱起扶苏急于追赶她们:“姜八子莫怪!司马夫人性子豪爽,人却是极好相处的。”交待过,也匆忙离去。
陪嫁来的婢女霄晴不悦道:“这位夫人可好大的架子,婢子去查查她是什么来头!”
雨姜默认:“听闻秦王政不喜人在宫中打探,你记得小心些。”
入了夜,簌簌却还在武殿勤练,启伽听侍奉她的嬷嬷说,是因为今日簌簌去前朝找大王,见到了蒙将军。
小丫头也是天真,以为这么苦练几日,就能够与蒙恬切磋上几招了?
启伽问:“那簌簌见到嬴政了吗?”
老嬷嬷说:“大王今日心情烦闷,除了前朝的大臣几乎是不见什么人的。簌公主去没见着人,还被大监一通说道。”
国事的确沉重枯燥,她是眼见过父亲因战事操劳得三日不曾出寝室的,何况一国之君不止掌握战事,一个国家方方面面都得靠他一人操控,确实很累。
启伽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天渐暗得迟了些,簌簌说秦王有暮时练武的习惯,这会儿是不忙的。
启伽说:“簌簌,咱们去瞧瞧嬴政吧你总说他待我不错,如今他忙得很,我们也去给他送些解闷的玩意儿。若他不见我们,就让旁人帮忙带给他。”簌簌很赞成。
秦王还是不见她们。
可她们不过往回走了数百米,便远远的瞧见那个姜八子被赵高亲自护送着,直进了秦王的寝殿。
心猛颤,接而隐隐作痛。枉她还以为,兴许尚有一丝余情未了。
簌簌嘟嘟囔囔,瞅瞅手里捏着的陶埙,万分不喜:“不是说心里烦得慌,谁也不见么?枉费我和姑姑日日早起,给他做了他最爱吹奏的陶埙。早知如此还不如送给蒙将军。”
启伽故作淡然:“簌簌,我们回去吧。”
栗衫同长定说起此事,长定微恁了片刻,没有在意秦王是否宠爱雨姜,反更关心启伽是否知晓。
她身形比闺中时更加消瘦,栗衫常说:“若是咱们将军见过你这般模样,不知该有多后悔将你送入秦宫。”不过主仆二人都心知肚明,以当时的情况,她是非来不可的——她是司马启伽唯一的替身。
长定问:“栗衫,你说启伽她会难过吗?大王不入后宫数月,却宠幸了新来的齐国公主,启伽会不会难过?”
没等栗衫回答,她像是对栗衫说,也像是对自己说:“我初见她时,她还在襁褓中呢!她不了解她自己,我却知道她。她就是太犟,也太傻。她成日里见了大王便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可是你信她当真对大王心灰意冷了吗?”
长定也更觉得自己悲哀,纵然启伽一而再再而三伤害秦王,他的眼里也揉不进去旁人。而她不管做得再好,也没得过秦王一个正眼。
栗衫说:“司马夫人到底是心智不成熟。这回她该难过了,也好明白您吃过的苦。”
熄了灯,元益宫里一片寂静。各宫也陆续熄了灯,每个人都有回不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