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芳菲落尽,遍地浮华,秦国使臣的马蹄踏着纷飞的落花,将秦国的战书带进了赵国王宫。
赵国臣女易嫁一事不过一日就被查得水落石出,秦国宫内就已经血流成河,赵国境内更是闻风丧胆。
赵嘉不许任何人向启伽走漏了秦赵即将开战的风声。自那日送亲回来之后,她便高烧不退,病时睡,清醒时一句话也不说,更无心过问外面的事。晚间,于姚说了句:“朝堂出了那样大的事,咱们这儿却还静得可怕!”
确实很安静。
以前这里便静,自打司马启伽嫁过来,赵嘉偶尔会悄悄站在她的小院子外面,有时能听到她的琴音,有时能听到姣姣唤着“枫团”,有时什么也听不见。他真是嫉妒得发狂了吧竟然用那种卑劣手段抢走了她最珍贵的铜铃儿。
听说司马启伽病了,好多天,赵嘉府上静得出奇。他也偷偷去启伽小院外看过,一样的安静,只听得阿思和阿善的叹息声。
赵嘉不知兴起何时,径直来到启伽院中,陪嫁的婢女们脸上愁云密布,无心接待,只粗略向他行过礼,就各自忙自己的。
启伽今日烧退了,披着件薄风衣,坐在窗前。
她听得脚步声,微微侧过头去,瞧见了是赵嘉,也懒得行礼,又转过头去盯着窗外。可是窗外什么也没有,没有落花,没有星空,连孤月都不属于她。
赵嘉说:“你大病初愈,少吹些风吧!”他语气不似平常冰冷,神色也不如以往凌厉。
启伽无心回应他,继续神思。
赵嘉竟拿出那串铜铃:“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到了云暖那里……我找她要回来了,你若是割舍不下,还是还给你吧!”那日人潮涌动,水泄不通,真不知他费了多大心力,才找到这串铜铃。可是,启伽不想再见到它了,她分明微颤一下,好似受了什么强烈刺激,渐渐缩成小小一团。泪水早流干了,她低头抱着膝盖,不愿听那讽刺的铃声。
赵嘉突然从身后抱起她,启伽无力挣脱,最后赵嘉将她放在床榻上,他说:“你病糊涂了,好好睡一觉,过去的事就别想了。”这还是婚后第一次,他这样轻言细语同她讲话。是因为同情吧?毕竟她那天狼狈不堪的样子,真是可怜又可笑。
“政……秦王,他对长定姐姐好吗?”启伽难得开口,想到的还是秦王和李长定。
赵嘉觉得她好傻,同时也怒其不争,没好气道:“好的很!你想想你自己吧!今天你哥哥来过,我没让他见你,你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怎么见他”
阿思端进来启伽的药汤,只放在桌上,便识趣地退下。
赵嘉端起药碗说:“快喝了!等你好起来,我带你打猎去!”他第一眼看上的,就是那个在马背上挥洒自如的司马启伽。他的确因为流言迁怒于启伽,对她百般苛责,可自她病了,他心里慌得很,就怕她真有什么不测。只要司马启伽能好起来,或许他可以放下一切。
“我不想打猎。”启伽捧着药碗,泪水滴在汤药里,溅起几圈小小的涟漪。
她最终还是喝了那碗药。盖上被子翻过身去背对着赵嘉,泪水浸湿了枕头,她从未想过,伤她最深的人是“非她不娶”的秦王,在她最可怜难堪时守在她身边的会是赵嘉。
也不知赵嘉是什么时候走的,启伽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枫团在屋子里蹿来蹿去,姣姣要去捉它,又害怕吵醒了启伽,小心翼翼不敢出声,行为动作也很受限制,枫团真是好生得意。
“姣姣,现在几时了?”听闻启伽已经醒来,姣姣松了口气,立马跳上案几逮住了枫团。她抱着枫团,说道:“姑娘你可算醒了!我们刚刚吃过午饭,你要吃些什么吗?我让左芦给你做点儿,赵……公子嘉不知发了什么善心,差人送了好多东西过来,说是之前没发的体己,现在补发给我们。”枫团不安分,到了姣姣怀里还想逃,被姣姣一顿揍。
启伽难得笑出了声,她说:“姣姣你快别打它了,你看它都快哭了!我想吃白米糕,有吗?”
姣姣放下枫团,连忙说:“有的,有的!今天早上左芦就做了些,不过现在都凉了,你等着,我去给你热热!”于是她兴高采烈地出门去。
枫团见姣姣走了,又可劲儿淘气,启伽叉腰对它说:“你要再不收敛些,我可救不了你啦!”枫团歪着头,好像在听她说话,可一眨眼的功夫,又开始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