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九只bosss(1 / 2)
死柄木弔此时正站在一艘舰艇上方, 他单膝跪地, 将五指按在自己脚下的舰艇上。
死柄木弔手指之下传出崩裂的响声, 坚硬的飞艇外壳转眼碎成数块, 龟壳般的纹路爬满甲板。
“崩坏”的威力令人心惊胆战。
只见飞船瞬间土崩瓦解, “崩坏”把金属甲板、飞船内的供电系统、提供运转能量的光能核全部摧毁, 船舱里的天人也悉数消灭。
“崩坏”在舰船上蔓延开,碾碎了每一件物品, 将它们化成极细的粉尘。
在舰船被彻底瓦解的前一秒,死柄木弔踏着最后一块完整甲板,跳离了渐渐粉碎的舰船。
“崩坏”将整艘舰艇化成飞灰。金属粉尘陡然散开, 折射着明媚的阳光、形成晶莹的云雾, 簌簌朝下方坠去, 发出风铃般脆而轻的碰击声。
死柄木弔跳到绿谷出久所站的楼顶,稳稳落在他身边。
绿谷出久手中缠绕着“黑鞭”,看向一脸阴霾的死柄木弔:
“你怎么在这里?”
“问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吧。”
死柄木弔的目光朝绿谷出久扫过来, 落在“黑鞭”之上, 用手指敲了敲“黑鞭”构成的盾牌:“等干掉天人后,你要把这件事给我解释清楚。”
死柄木弔说着伸出手臂, 将绿谷出久拉到自己身后。
“把那东西收起来。”
说完这句话, 死柄木弔将手臂平举在身前, 掌心朝向前方。绿谷出久困惑不解地收回了“黑鞭”,他站在死柄木弔身后,望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空气以死柄木弔的手掌为中心,开始震动起来。
空气的波纹一层层交叠振荡, 当波纹传递到距离二人最近的那艘飞艇附近时,它像黑洞吞没星舰一样,将飞艇的金属外壳扯碎了。
绿谷出久眼睁睁地看着天人舰船一艘接一艘地被“崩坏”撕裂,感到不可置信:
“你的手明明没有碰到它们的飞船吧?你的个性……变强了?”
死柄木弔没有回答绿谷出久的疑问。
二人身后渐渐浮出一团紫黑色的雾气,传送门凝聚成型。
死柄木弔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后的黑雾,对他说道:“黑雾,把小鬼带走。”
传送门立即运动起来,黑雾向前推进,将绿谷出久主动裹入雾气之中。
绿谷出久感觉一阵轻风从自己身上拂过,他脚步不稳地后退几步,倒退着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
绿谷出久回到了敌联盟总部。他面前是大楼内部的封闭式走廊,黑雾正站在走廊边角,担心地望着他。
“绿谷,情况如何,你没有受伤吧?”
绿谷出久摇摇头,收起了头盔和面甲:“我没事。但是死柄木……他现在似乎有些不太冷静。”
黑雾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绿谷出久很难通过黑雾的面部表情猜测他的内心,但是从他突然眯起的眼睛来看,黑雾显然也对死柄木弔的行径感到非常头疼。
几秒后,圆形的传送门出现在墙面上。
“死柄木弔来了。”
随着黑雾这句话,一只手拨开了紫黑色的雾气,死柄木弔从中走出。他的衣袖被“崩坏”撕出几条破口,脸上是一副极为不爽的表情。
死柄木弔半张脸被凌乱的浅蓝灰色碎发遮挡,只露出线条分明的鼻梁、嘴唇和下颌,一双暗红的眼睛在发丝之后闪烁着微光。
黑雾注意到了死柄木弔波动的情绪,立即站出来不露声色地挡在他和绿谷出久之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死柄木弔,那些飞船上的天人——”
“都清扫干净了。不要挡路,这件事,小鬼必须向我解释清楚。”
死柄木弔抽出一卷医用胶带,小心地撕开一截,将它缠在自己的食指上。他咬断多余的胶带,双眸自下而上地凝视着绿谷出久:
“从两年前起,我反反复复强调过多少次了,小鬼?不要在明面上和天人作对、让自己陷入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
绿谷出久清晰地看到了死柄木弔眼底翻涌的怒意:
“你觉得自己不会死吗?为什么从来都不听我的话?”
绿谷出久自知理亏,却还是忍不住回嘴:
“不然该怎么办?放任天人在地球肆虐吗?先不说什么人类大义,天人多少次限制了敌联盟的扩张和发展,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吗?”
死柄木弔没料到绿谷出久会如此直接地顶撞自己。
他的脸色变得更为阴沉,嘴角僵硬地抻平了:“我现在感觉特别、特别、特别不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死柄木弔一步步朝绿谷出久逼近过去,贴在他面前,二人胸膛相抵。他比绿谷出久高,因此轻而易举地就造成了威压感。但绿谷出久毫无惧色,平静地抬头和对方四目相对。
绿谷出久一直觉得死柄木弔像古希腊的石塑。
相较绿谷出久略微泛粉的面色,死柄木弔肤色苍白。他眉眼深邃、五官轮廓清晰而笔挺,下颌线像由凿刀刻成,不论角度还是线条都笔直锐利。
因此当死柄木弔摆出这副阴沉冷硬的表情时,他看起来和雕像别无二致。
绿谷出久企图缓和气氛: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死柄木。”
死柄木弔伸出手捧着绿谷出久的面颊,动作轻缓而有力地将拉向自己。绿谷出久略微抬起头,鼻尖几乎要擦到死柄木弔的下巴。
死柄木弔的鼻息扑在他的眼睛上,让细长浓密的睫毛略微抖动,有些痒痒的。
死柄木弔按着绿谷出久脸颊,手上粗糙的医用胶布从他脸上划过。
“我生气的原因,不是你和天人作对——你之前也没少找他们的麻烦,但是我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你瞒着老师。”
“但是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小朋友。你从来都不将任何事情告诉我,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儿戏。”
死柄木弔低下头,他垂着眼睛,凝视着眼前的绿谷出久。
“不要离我太远,小鬼。”
绿谷出久听见了死柄木弔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黑鞭”察觉到了威胁,在绿谷出久反应过来之前,悄悄爬上了他的手腕。绿谷出久操控着“黑鞭”,让它悄无声息地抵在死柄木弔颈间。
“我不是你的附庸,死柄木。”
“把自己的计划透露给我很难吗?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听见死柄木弔的话,绿谷出久一愣——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黑雾见二人之间火药味太浓,走出来做出阻拦道: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
死柄木弔挥开了黑雾伸过来的手,捏着绿谷出久的脸颊:
“其他人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乎。但是你这小鬼,绝对不能一声不吭就被天人——”
一滴黏稠的液体从天花板滴落下来。
黑雾立即敏感地注意到了异常:“别闹了,你们两个!”
黏稠的黑色液体越来越多,在地面上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液体像水中的漩涡一样不断旋转,体积越来越大。
“老师的个性。来者是我们的人。”
死柄木弔盯着那一大团扭曲的黑色液体,说道。
绿谷出久迅速将他推开,弹出了头盔和面罩,将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一名身穿黑色长风衣、戴黄铜面罩的男子从黑色液体中冒出来,垂手而立,脊背挺得笔直。随着液体的逐渐褪去,数名和他一模一样打扮的男人也出现在走廊中。
黑色液体渗入地毯的缝隙里,消失不见。
为首的男人开口了:
“死柄木弔,入殓师。”
他的声音异常平直,没有一丝一毫的语调起伏,像老式手机自带的系统提示音。
这群人是西部地区的长老们。
绿谷出久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却还是立即露出了友善礼貌的笑容。
“中午好,前辈们。”
为首的长老点点头,朝身后挥了挥自己皮肤苍白乾瘪的手:“把东西拿上来。”
站在最末尾的一名属下捧着方形的迷便携立体投影器走上前,双手将它递给长老。
“我们听说了一件事——这件事刚刚被发布到网络上,当我们看到它的时候,决定立即向all for one提出申请,来东京和你们讨论一下某些事情。”
长老打开了手里的投影仪,目光意味深长地瞥了绿谷出久一眼:
“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