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办了谁(1 / 2)
夸茶金的死让太行山笼罩上了一层阴影,虽然他身上找不到伤口,但众人皆是笃定,他一定死于他杀。沈宁被烦躁的思绪缠得喘不过气来,于是一个人下山到了镇上。
天气冷了,街上的商贩也变少了,她穿了件貂绒褂子,带上那张美人面具提着剑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路上走。
戏楼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沈宁想也不想,提步走了进去,台上正在演《双官诰》里李代桃僵的一节,沈宁越听某个被压下去的念头越是不停地往上冒,她实在忍无可忍,提着剑夺门而出。
沈宁长长舒了口气,这时如果是李琮钰在,会怎么做呢?心头冒出这个念头的沈宁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想着依赖那只腹黑狐狸,她顿时对自己万分鄙夷。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还是去喝酒吧。
庭芳楼虽比不上京陵城的万花楼,但大白天还是会开门做生意,沈宁带着美人面具走进去,可是把那些穿红戴绿的姑娘下了个结实。
有个胆大的走出来,对着沈宁道:“姐姐,我们这里不招待女人!”
沈宁把面上的美人面具一摘,那些姑娘看到她的脸立刻喜笑颜开,沈宁自然是环肥燕瘦左右开弓挤抱住美人上了楼。
这些花娘虽然俗气了些,但也热情似火风情万种,一个个儿地朝沈宁灌酒,沈宁自然是乐得高兴,一杯一个见底地下肚,可不知为何,这酒喝到嘴里老不是滋味。
面前这些如花美眷的脸竟显得寡淡,越看越心烦,她把人都遣散了,自己关起门来喝闷酒,这酒喝着喝着就醉了,沈宁趴在桌子上,喃喃道:“李琮钰,你特么别在老子面前晃,再晃,再晃,老子劫了你的色!”
******
被人惦记着要劫色的三皇子十二时辰后正在王府中阅着关于沈宁的一举一动,他轻笑出声:“本王的色不用你劫,以后定当自荐枕席,亲自送上门。”
这几日来,朱雀和玄武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主子展颜,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这沈将军没太作死,不然他们这些当属下整日对着块寒冰可不好受。不过,用八百里加急就换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家主子不会觉得太浪费吗?
这沈将军虽然远在千里之外,要是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殿下的掌控之下,将来发现了会不会给气死。
玄武偷瞄了一眼李琮钰,发现他脸上笑意正盛,不由跟着偷笑起来。
李琮钰斜睨他一眼,喝道:“玄武,别以为本王看不见就不知道你在偷笑,这个月的月钱,你不用领了!”
玄武欲哭无泪地看了看朱雀,朱雀一副你活该的表情,懒得理他。
李琮钰将写着关于沈宁的信笺放好,同昔日装她那一头青丝的木盒一同藏进暗格中,转过身来对朱雀道:“宫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朱雀禀道:“冯皇后今日身子不适,让叶绫罗去瞧了瞧,但好像没看出什么病来?”
李琮钰暗淡无光的眸子转了转:“都说了些什么?”
朱雀道:“只是寻常的望闻问切,没有什么可疑,我们的人盯得紧,也没发现她们有什么小动作。”
李琮钰点点头,朱雀却疑惑道:“恕属下愚钝,殿下既然怀疑叶绫罗,何不将她拿下审问,留她在宫中恐成祸患。”
李琮钰却没有回话,这个叶绫罗是把双刃剑,既是大鱼的饵也是杀自己的刀,却不知谁能先发制人,掌控先机。
朱雀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开口道,“属下查到宋英东找到那个巫医后回过京陵,曾在离开的前一夜曾去过灵隐寺。”
李琮钰身形一滞,疑惑道:“灵隐寺?”
太皇太后已经仙去,宋英东这个时候去灵隐寺肯定不是为了求取稀世佛经,难道之前赫连均让他辗转各个寺庙时,他发现了什么。
李琮钰沉默半响,“过几日,本王亲自去看看,这灵隐寺里到底藏着什么,能要了宋英东的性命。”
********
三日后,芸娘找出了夸茶金的死因,夸茶金突然暴毙是因为他误食了“葐槡树”的果实,这种果实寻常人吃了没什么事,可夸茶金疯癫后,颅内经脉异常,吃了葐槡果后导致经脉逆行暴毙而亡。
得知真相的沈宁暗暗松了口气,至于她在担心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沈宁从杏林堂出来,被冷风吹得一哆嗦,脑子清醒了不少,可就在此时,周身蓦然传来砭针刺骨的痛楚疼得她有些站不稳,“糟了,是体内的雄蛊发作了。”
沈宁立刻自行封了穴道,但是那痛楚却没有减弱分毫,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世上竟有如此销魂噬骨的疼痛,以前那些鞭笞炮烙之刑在这样的痛楚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在雄蛊撕咬的痛楚面前,铁皮铜骨的沈宁竟被折磨得直不起腰来。
“宁哥哥,你怎么了?”苗苗送药回来,看到沈宁疼得直冒冷汗,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沈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苗苗声音太大,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顾云宴听到苗苗焦灼的声音,立刻赶了出来,“阿宁!”
沈宁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可此时蛊虫钻心,疼得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顾云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屋。
沈宁躺在床上疼得全身抽搐,却拼了命地朝芸娘使眼色,芸娘会意对顾云宴道:“她得的是女人家的病,你先出去,我替她看看。”
顾云宴不敢停留,立刻到外间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