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过受罚(1 / 2)
沈宁跳下河后一阵扑腾将周遭的河灯打个稀烂,看热闹的人觉着这人真是有病,不会凫水还搞什么见义勇为,最后是顾珩以一拖二,将人捞了起来。
顾珩赶紧取下她的面具,让她吐了几口水,把气顺了过来,看到她那张脸,周围人大叫:“啊,山贼来啦,七杀寨的沈宁下山了!”
众人一时作鸟兽散,这阵仗可真是应了那句话:防火防盗防沈宁!
“噗”,沈宁听到极小的声音,她抬眼一看,发现顾珩的肩膀在轻轻发抖,顾珩在笑她。
这个笑不怀好意,让她恨不得白眼一翻立刻晕死过去。
可一瞥见旁边那个落水的人,她是无论如何也晕不过去了,她突然大喊道:“元青,你这臭小子还不给我滚出来!”
片刻过后,元青蹑手蹑脚地从河岸边走过来,尴尬道:“主子。”
沈宁下颌一抬,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脸色变冷,“她怎么在这儿,你的事自己处理不好吗?”
躺在地上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做了李琮钰眼睛的谢明玉。
元青好看的眉眼拧作一团,解释道:“我都让她走了,可她老是想办法跟着我,甩都甩不掉。我生气骂了她几句,她就跳河了。”
沈宁神色转冷:“寨子里的规矩你应该比我懂,她不是想死吗,给我扔到河里去,重新淹一回。”
元青的心情有些复杂,“好歹是个郡主,真要死也得她自己死,咱们扔下去不太好吧。”
沈宁斜睨他一眼:“哦,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莫不是真看上她啦?”
元青赶紧摇手否认:“没有,没有,真沾染她,老狗不得打断我的腿。”
沈宁拧了拧湿漉漉的下摆,朝正在挺尸的小姑娘道:“明玉郡主,你都听见了吧,听见了就赶紧走。昔日的事,我沈宁不同你计较,若是再深入我的地盘,就别怪我们做山贼的不客气。”
谢明玉也不再装,翻身坐起:“什么你的地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郡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元青挡在沈宁面前,对谢明玉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得寸进尺!”
元青声音不小,态度凶恶,谢明玉一张俏丽的脸蛋突然就有点委屈,她说不出她要干什么,只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如果走了,感觉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你要跳河还是要抹脖子都不关我的事,你要死就死得远些,别污了我的名声,你谢明玉的死活同我元青没有半点干系!”
元青一番话说得极重,他也不去看谢明玉,扶起沈宁,“主子,当家的还在等咱们回去吃月饼呢,我们走吧。”
沈宁同顾珩简单告别,山寨不许外人进出,这是七杀寨的底线,她让顾珩离开太行山,顾珩没有答应,只是说以后会再来看她。
一主一仆走得远些了,顾珩偏头一看,谢明玉一双眼睛满怀敌意地看着他:“顾楼主,你同叶绫罗的关系,想必沈大将军还不知道吧。”
顾珩身形一滞,随即开口:“我与阿宁的事,不劳郡主和三皇子费心。他想要的东西,让他自己凭本事来抢。”
说完,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隐藏在巷子口的身影,头也不会地转身离去。
谢明玉走到暗处对那人道:“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人家去同心上人倾诉衷情,表哥却在这里看热闹,岂不是太乏味。”
暗处的人沉默着没有说话,谢明玉取了旁边的花灯提在手上,“表哥若是再慢点,你那沈大将军估计就要名花有主了。”
花灯映出李琮钰那张明耀生辉的脸,此时他脸上半点笑容也没有,只是讥讽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听说那个小厮有个竹马,他若真成了断袖,你杀了他也没用。”
语音一落,谢明玉手中的花灯被换到李琮钰手中,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气得她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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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青的竹马在半路山腰将他拦了,沈宁见到来人,打了个哈欠,将元青往人前一推:“鸿飞,你和元青一起走,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陆鸿飞与元青一般大小的年纪,一身褐色短打,长相虽不太出众,可气质干净,年纪不大但讷言敏行,看上去着实沉稳内敛。
整个七杀寨,元青不怕自家老狗,不怕戒律堂,也不怕当家的,但唯独怕这个陆鸿飞。
打架他是打不过人家,吵架嘛,任他叽里呱啦嘴巴吵开了瓢,对方就是能像老僧入定般将他视作浮云。
有一次两人一起关禁闭,整整一个月这人就跟封了口的葫芦似的,恁是没同他说半个字,差点把他给憋死。
元青拉住沈宁的袖子:“主子,你可不能这么不讲道义。”
沈宁撸下他的手,对陆鸿飞笑道:“别客气,留口气就成。”
元青看着沈宁远去的背影,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神情,他突然仰着脖子豁出去了:“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鸿飞既没杀他也没剐他,连碰也没碰他一下,只是轻声叹了口气,走到前面。
元青摸了摸头,奇怪道:“诶,今儿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不教训我?”
陆鸿飞脚步一顿,低声问了句:“听说那位郡主长得很美?”
元青了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算什么美人,在我眼中,你才更美。”
此话一出,元青明显感觉陆鸿飞身子一颤,他突然转身正色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