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姜舒媚还是不吭声，但抬头看他时眼眶里的眼泪已经开始打转了。越秦又有些不忍心，软了语气道：“好了，回去吧，别耽误了早课。”
将两个小姑娘赶回队伍里，越秦和那个师弟便一同担起监督的工作，期间对师妹们的不足之处稍作指点，这个早上也就算是蒙混过去了。
下了早课之后越秦本想在后山找个静谧处继续修炼，但想起在山下守着的人，又皱起了眉，叹了口气脚步一转，往门派中的历练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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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凌晨6点，天色大亮，城市开始苏醒，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手术区走廊安静了下来，最后一批家属跟着手术室中推出来的病人去了病房，这一晚上的兵荒马乱才算是终于结束了。
巫倾酒推开手术室的门走了出来，在门边的墙上靠了一会儿，缓解了一下疲惫，才转身往更衣室走去。更衣室里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不过大家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彼此之间连招呼都懒得打。他换下了无菌服，脱掉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脸。他看了看镜子里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用消毒液仔细清洁了双手，又洗了把脸才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出手术区，一个小护士追了上来，一连喊了三声“巫医生”。巫倾酒反应了一会儿才有些迟钝地察觉是在喊他。
他已经连轴转了一天两夜，昨天晚上同科室的王医生突发重感冒，就是他替的夜班。接着白天又上自己的班，好在是在住院这边，也不怎么忙。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家吃了晚饭，刚把碗扔进洗碗池里，主任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是隔壁街的一个三层酒吧发生垮塌，上百个人受伤，几乎有一半伤员送到了市一院。于是巫倾酒又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医院，只见医院里连走廊上都塞满了人，且很多重伤患者，医务人员忙进忙出，家属哭泣，患者哀嚎，直乱成一锅粥。医院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医生，才勉强把伤员安排下来。巫倾酒来到医院就匆忙参与抢救，接着就是连台手术，马不停蹄地忙到了现在，他没下了手术台就倒下已经是钢铁侠一般的人物了。
这会儿他忍着低血糖和烦躁的心情，转头看向身后年轻漂亮的小护士，尽量控制语气道：“怎么了？”
他还以为是哪个病人又出了问题，他是骨科医生，这一晚上的伤员让他们科室几乎忙活得脚不沾地，识趣地都知道不要来惹他们。
不过小护士还真是没啥正事儿，笑吟吟地说道：“巫医生辛苦了，折腾了这一晚上总算是搞定了，看您精神不太好，在院里休息一会儿再回去么？”
小姑娘一口一个“巫医生”让巫倾酒想起因为姓氏的问题，从进入医科大学开始到工作数年以后，一直被同学、老师、同事调侃是个巫医，充满神学气息。他无奈地继续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小护士的话被忽视了，她也不在意，笑道：“护士站那里有早餐，刚买的豆浆、油条还有包子，巫医生吃点儿再去休息吧。”
巫倾酒失笑：“不了，谢谢，你们吃吧。”
护士姑娘还想说什么，在后面“哎”了一声，而巫倾酒已经快步往休息室走去了，他实在是很困，脑子里一跳一跳地疼，还有点晕。
昨天晚上被叫来加班的不止他一个，这会儿休息室里已经乱七八糟地躺了一堆人。巫倾酒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一个人的腿，那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冲他张开手“九妹，过来跟哥睡会儿。”
巫倾玖面无表情地从旁边座位上拿起那人的外套擦了擦自己被蹭了一道灰的裤腿，擦完顺手扔在他身上。那人估计根本没醒，抱着外套又安详地睡去了。
巫倾玖原本想在位子上趴着睡一会儿再开车回家，都已经抽出湿纸巾把桌子擦了一遍。但是转眼又想到家里的洗碗池里还堆着昨天晚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也不知道在这几个小时里滋生了多少细菌，说不定都已经有味道了。顿时他就像凳子上撒了钉子似的，怎么都坐不住，干脆作罢，拿出手机打了个滴滴，准备放弃开车，直接打车回家。
他拎起外套出了休息室，走过护士站的时候一堆姑娘大姐正在吃东西。巫倾酒有气无力地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护士长也在，看到他疲惫的神色惊讶道：“小九这就回去啦？这儿有牛奶，来一盒么？”
巫倾酒笑笑，实在没力气说话了，摆了摆手，算是拒绝和告别，转身走了。
他走了以后护士站一群小护士就叽叽喳喳地八卦起来。
刚去叫巫倾酒吃早餐的小护士捧着杯豆浆感叹道，“巫医生长得真好，看昨晚折腾这一宿，大家都没法看了，就他还这么清爽。”
其他护士取笑她：“干什么？对咱们院花有想法？趁早掐了吧，除非你愿意泡在消毒水里，哈哈哈。”
小护士疑惑地眨眼：“什么意思？他洁癖啊？”
另一个护士笑道：“可不是，你刚来的不知道，虽说咱院花35岁，正值黄金年龄，又是优秀的青年骨科医生，但平时下班不去泡吧也不去聚会，天天回家搞卫生。你没见咱们护士长都只叫他喝牛奶？就这，”她举了举手里的包子油条，忍笑说道：“路边早餐摊买的东西，拿刀逼他他都不吃哈哈哈。”
小护士嘴张成“O”型，“这么夸张啊，不过……”她继续星星眼：“他真的好帅啊，洁癖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忍受啊。”
其他人纷纷表示无语和鄙视颜党。
小护士们趁着早餐的空闲嘻嘻哈哈地八卦。巫倾酒却已经揉着额角乘电梯来到了一楼大厅。
手机在他衣兜里震动起来，估计是出租车司机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接电话。
晨光冲破朝霞，在巫倾酒走出医院的一瞬间铺撒在他的头上、身上，他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轰”地嗡鸣了一声，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瞬间就没了意识。
手机落在地上，还能听到电话那头司机师傅的大嗓门：“喂？喂？喂？！听得见吗？我到市一院门口了，你人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