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鸣(1 / 2)
几天之后,怀宁城终日军心动荡,人心惶惶。汗拔隐趁机而上,直破燕峡,逼到怀宁城外。
就在这即将破城之时,一道圣旨姗姗来迟,庄生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那一卷黄灿灿的圣旨。
前来宣旨的华公公从轿子里下来,一路的奔波后,面色有些发白,他看着身旁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的庄生,觉得真是,人比人得甩,货比货得扔。
华公公抖着手将圣旨打开,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心里默默的想,他们听完后会不会晕过去,哎呦,又有好戏看了,可以皇上不在这里,可惜可惜!
圣旨既出,万民俯首。
只听那公公扯着小细嗓子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陈恪将军战死沙场,朕深感悲痛,特此下旨,就地为陈将军举行三天葬礼,随后将遗体抵送回京!”
袁守禄觉得自己肯定是耳朵有毛病,或者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他悄悄转头看了一下袁鸣的表情,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他突然就觉得好受了,震惊的理所当然,于是他抬手接旨,朗声道:“臣,接旨!”
正午时,袁守禄招待华公公坐上座了之后,一边给华公公盛了一碗汤,一边不经意的问道:“公公可否告知在下,皇上这圣意”
华公公笑到:”皇上天子之威,我等怎可妄自揣测圣意,再说了袁太守也不必多想,照做就是,毕竟陈将军和皇上关系匪浅,此事也是应当,你我又怎能理解个中深意。”
袁守禄见他这避而不谈的态度,也不指望能从他这里问出些什么来了,于是陪着他吃完了这顿饭。
袁守禄送走华公公后,就匆匆回了自己家,进书房的时候四处看了看,再把门合上。
他走到一面墙旁,伸手将其中一面墙推了进去,那面墙随着他动作的落下,就缓缓显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口,依次亮起的烛火照亮了一条看不见尾的小道。
袁守禄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随即,墙面自动闭合,而纵使他再怎么小心谨慎都逃不过一双在房顶缝隙中的眼睛。
洞中的光全靠着墙上的壁火支撑着,偶尔不知从哪吹来一阵微小风,那点火苗子总会左右晃动下,
袁守禄看着洞中灯火下时明时暗的脸,心中惴惴不安,无论见过他多少次,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袁守禄从自己宽大的袖子里一番摸索,随即双手向那人呈上一卷红色的东西,说:“汗拔将军,这是最近的东西,你看,这”
汗拔隐缓缓抬手接过,一双修长的手异常苍白,骨节突出的手指轻轻捏住其中一角,再慢慢将那一卷东西拉开来,看到里面蠕动的蛊虫之后,眉眼都舒展开,苍白的指尖划过那些蛊虫,声音却是出奇的好听,犹如清水拍击石壁。
他说:“不知道这蛊用在陈恪身上怎么样,但是如今他死了,真是可惜得紧,还没来得及看一出好戏。”
袁守禄心中戚戚然,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灯火中的人,复又低下头,嘴唇动了动,紧紧抿着。
汗拔隐将蛊虫收起来,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自己手上的一根湖水绿的带子,头也不抬的说:“就照着你们皇上的旨意办,另外,最近留意一下胡沉。”
袁守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抖着声音答应了。
洞中烛火隐隐绰绰,连带着那张苍白俊逸的脸都看着有些不真实。
湖水绿的带子在半空中晃动着,落在地上的影子摇摆不定。
就在怀宁城内乱七八糟的时候,
陈恪和赵均刚刚饶过前方阵地,到达汗拔王城。
也许是习俗不同,汗拔王城四处都是平平的房顶,窗户小小的,唯一不同的是客栈,全部都是木质结构,雕栏玉砌,阁楼上帷幔被风吹的扬起又落下复又扬起。
赵均走在陈恪旁边,看着眼前这有些不一样的客栈,小声的说:“这个客栈怎么这么……”
陈恪低头看着他,眼含笑意:“怎么了?”
赵均看着他,义正言辞:“有点像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