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一)(1 / 2)
桃花灼灼。
桃下公子玉面白冠,斜倚在桃木木塌上。三千青丝随意披散;眼波迷离、颊染桃粉。
青丝随公子仰头饮酒的动作,滑落到身侧;红衣微开,露出白玉般结实的胸膛。
谢泽邬郁闷极了。
本来安安静静地吃饭,心脏却突然剧烈抽搐,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只看见自家金毛匆匆忙忙跑过来的身影......
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已然躺在木塌上了。
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吧,但这原主混的也忒憋屈了。
只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语句——什么“妖颜祸国”、什么“命定之人”、什么“互改气运”......
反正是就是江湖神棍搞的小动作!本来可以锦衣玉食的四王爷身份,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红颜祸水”,被踢到这深山老林了却余生......
唉.....
但是......
四王爷不是男的?
哪来红颜??!
谢泽邬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男人,再怎么漂亮,仅凭颜值,也没有祸国的本领吧......
谢泽邬苦笑一番,伸手捻住飘落眼前的桃花瓣,定定出神,越想越憋屈,却再也敌不过醉意,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一股炽热的气息扑到脸颊,粗重的喘息萦绕耳边。
好像......有什么轻如羽毛的东西拂过脸颊......
谢泽邬双目紧闭,略一蹙眉,嘟嘟嚷嚷道:“建国别闹。”说后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俯身在谢泽邬面前的黑衣人被谢泽邬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缩了一寸,凭借本能地把右手悬在谢泽邬脖颈上。
建国是谁......?
梦里,
夜晚,雨幕中。
一个半大少年郎身着灰蒙蒙的青衫,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豆粒大的雨滴像不要钱似的连成一串串劈头盖脸砸下来,少年郎视线被雨水模糊,身体及冰冷,脑子却热得混混沌沌......
小小的身躯无言地与大雨抗争。
少年眼中只有眼前的一个模模糊糊的光点,有种奇怪的吸引力,促使少年向光点走去。脑海里好像有股声音告诉他,那里有他最渴望的温暖......
可他却彷佛把全部力气都用来颤抖御寒,愣是提不起一丝力气让自己站起来。
麻,腿好麻......
彷佛少年可怜的身影让它悲悯,雨撤去了那股狠劲,逐渐变得淅淅沥沥。
朦胧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缓步靠近。
干净利落的黑色兽皮靴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行至少年眼前。
“阿泽,”男人的声音如同他的靴子般干净利落却又虚无缥缈,如梦似幻。
他缓声道:“回家吧。”
简单的话语在少年心中猛敲几下,少年用尽全力仰起头,只见一只掌纹清晰深刻的宽厚大掌悬在少年眼前。
少年犹豫了一下,用尽全力地伸手去触碰男人的手。
一股冰凉得不似活人的温度从男人指尖传来,把谢泽邬冷得一哆嗦。
眼前男人手掌出现一丝裂痕,一道强光迫不及待地从中透出来。
谢泽邬眯着眼看着雨幕中的景色不断开裂、破碎,越来越多的光痕占据了谢泽邬视野......
谢泽邬睁开双眼,被光线刺得生疼,旋即又眯了起来,嘴里发出充满起床气的的低吟:“唔......”
谢泽邬与黑衣人面面相觑。
谢泽邬:“......”
黑衣人:“......”
谢泽邬从浑噩中惊醒,浑身一激灵,后背被吓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正准备开口叫唤时,黑衣人突然发难,右手狠狠劈下,毫不留情。
于是乎,“救命”咽在谢泽邬喉中不得出,刚睡醒的他又被迫“睡”去......
夕阳西下,谢泽邬被来传唤的小厮摇醒。
醒来的谢泽邬只感觉头痛欲裂。后脖传来的钝痛,时刻提醒着谢泽邬“遇袭”一事。
来传唤的小厮督见主子眉头紧蹙,发挥其奉承本领,连忙询问:“四王爷您怎么了??!!”
谢泽邬斜睨一眼小厮,满不在乎地回答:“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他心里哼哼:跟小喽啰说有何用,只会徒增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泽邬不满地嘟起嘴,眼角上挑的桃花眼里满是嫌弃,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满载的小仓鼠。原本美异的外表,生生添上了几分单纯与童稚。这两种气质虽完全不同,却出乎意料地和谐统一......
傍晚余辉披在白玉般的皮肤上,让原来就美得不真切的人物,更添上几分神秘与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