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与此同时。
这个点,分局食堂早停止供应午饭了,在分局外的沙县随便解决过,尤恺琦和孔棠一前一后走进清塘区分局刑侦科的办公室。
尤恺琦一踏进办公室的大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高卡调料包味。他眼神一扫,注意到在角落盯着手机吸溜老坛酸菜的刘赟,感觉有点伤眼。
尤恺琦偏开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走到刘赟边上,敲敲她的办公桌,教育她说,“小刘,你说你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不爱吃食堂吃沙拉也行呐,老吃泡面算怎么回事,这会就不怕发胖长痘啊?”
“岳鑫在接待室里待着。”
刘赟不吃他这套,她三两口解决掉最后的面条,扯过几张面巾纸一抹嘴,把擦完嘴的纸往汤汁里头一扔,站起来,“再扣下去我们又该被投诉了,尤队,你问不问?”
“……”尤恺琦只好又敲敲办公桌,“办公室里吃得这么重口就算,污染源居然还不带走,能不能有点最基本的素质了你?”
老烟枪一点也不觉得,办公室里仿佛腌进水泥缝的烟草味,其实比泡面呛人。
刘赟也懒得跟他扯,从善如流地收起手机和泡面外包装,绕了个圈,在楼梯拐角的厕所间里扔掉泡面外包装,这才又兜回接待室。
接待室外头,还没等刘赟敲门,里头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喝。
“那可是我爸!”
也不知道被问到了什么,岳鑫神色激动,一路从眼眶红到了脖子圈,因为喘气太厉害,脖子似乎顺带着粗了一圈,他狠狠地瞪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尤恺琦,色厉内荏地大声喊:“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警察了不起,当心找你们领导投诉!”
尤恺琦兀自冷笑一声,不过还没等他冷笑成形,就先被打断了。
孔棠把手轻轻摁在尤恺琦的手背上,低声说,“恺琦,你先出去。”
尤恺琦皱眉,下意识就想反对:“你别……”
“放心,”孔棠貌似苍白细腻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尤恺琦麦色的手背,这才若无其事地抽了回去,他冲尤恺琦飞快地一眨眼,笑了笑,安慰他说,“小细节而已,不费事。”
“凶手”已经证明死亡,其余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想来当事人也不会放在心上,虽然麻烦了些,但确实并不需要太劳神费力。
尤恺琦对上尤恺琦微笑时狭长的双眼,眼神蓦的一黯,他压着嗓子“嘶”了口长气,沉默一会,这才慢腾腾地站起来,略弯下腰,用具有压迫感的、居高临下的姿势,压着孔棠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捏了下,“那行,暂时交给你,我去监控室看着。”
探手时,他的拇指若有若无地蹭着孔棠的侧脸划了过去。
岳鑫正自顾自地脸红脖子粗,没心思注意对面两个大男人正在光天化日下明目张胆的黏糊。
刘赟只站在门口站了一小会,还没等到下一声动静,门就被打开了。
只见尤太子脸上半分被群众泄愤大吼的懊恼也无,步子好像还有点飘。
刘赟莫名其妙:“……”
他这是又被哪门子的妖风闪到了腰?
尤恺琦显然没想到,刘赟就抱着胳膊一声不吭地干杵在外头,愣了愣,这才干咳一声,收起了散了一身的德行,“你们孔副在里头问着,我们上监控室。”
刘赟诧异地问:“只有孔副一个人?”
“放心,附近几个片区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合适干这事的人,”尤恺琦不以为意,还不忘拖某人出来鞭尸,“隔壁北宁的止副也不行。”
正在家好端端刷着碗的止副一皱眉,偏过头打出了个喷嚏。
接待室里虽然有装监控,但没有配套的显示器,想要调就只能上监控室,还有延时。
但话又说回来,孔棠套话的本事,还真不是尤恺琦这个的重度直男眼上糊着层厚厚的隐形请人滤镜,真挺有一套的。
大概是孔棠看着实在不像警察,又脾气好,脾气软得像棉花,除了做贼心虚的,再怎么难搞神经质的证人,让他跟人聊聊,基本没有搞不定的。
反正等尤恺琦在监控室里,不慌不忙调出监控的时候,孔棠少说,也和岳鑫扯了十分钟的家常。
孔棠:“我看岳先生还是单身,家里人也不着急么?”
“急,怎么不急。”
岳鑫没好气地说,但显然平静了许多,透过收声效果蹩脚的劣质麦克风,越发地窝囊瓮气,“逢年过节的,只要回家,就都得催。”
孔棠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完了,这才适时地抛出下一个问题,“按照岳先生的条件应,应该不至于。难道在省城,找到对象很困难?”
“地级市么,女人眼界都比较高,正常,我年龄也老大不小的,没房没车老要加班的一个光棍,”一顿,岳鑫仿佛半酸不苦地笑笑,“也没市场优势。”
“怎么会,”孔棠适时地微笑,“我猜您还是挺想要个孩子的。”
岳鑫没否认:“这倒是。”
刘赟因为昨晚又熬夜整理案件资料,日常的睡眠不足,还被“大发慈悲”的尤恺琦施舍了一只耳机,她听着耳机里孔棠不疾不徐除了标点符号压根不带停的,且几乎没有平仄起伏的长句,好悬才没一头栽倒,直接睡趴到桌底下,脑袋猛地一沉,这才被惊醒了。
刘赟揉揉眼睛,实在是不敢再听延时的催眠直播了,她摘下耳机,拍着脸强打起精神,一转头,只见尤恺琦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只照出两颗头皮的显示屏,双眼一瞬不瞬。
不知道的,还当显示屏里开出了朵花。
“……”刘赟突然有点不太忍心打扰他,“孔副平常说话,也这么催眠?”
尤恺琦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沉默了三秒,这才接着说:“不是,小棠有这种天赋。”
刘赟日常不知道该用哪种表情:“……天赋?”
尤恺琦猜也猜出刘赟在想什么,居然分出了三毫米的耐心跟她解释,“催眠没你想的那么邪教,不过国内也确实没专门的培训机构,有也大多是骗子,没那么多靠谱。”
一顿,他想了想,接着说,“他那,也就是自己折腾的野路子,找视频和理论自学,有时候上油管翻个视频,效果也没那么神乎,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然后说真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