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算你不答应，结果也不会变的（1 / 2）

姜至退伍那天，天气好得出奇。云像画上去的一样，一团一团缀在澄澈的天空上。天比海蓝，云低得像要坠下来似的。

空军连队里的人都说不上飞机可惜了。

他所在的连队和家隔了大半个中国，位于最南方。姜至处心积虑地逃到这里不够，拉长了水平距离，还不肯放过竖直距离。

两年前姜至十七岁，瞒着所有人，参加了空军部队的选拔，还真被选上了。姜至他爹知道后差点没气得背过去。他一人办好休学手续，在父母长辈愤然的数落声中，毅然决然地拖着行李跟着部队走了。

他抬头看着自己躲了两年的天空。

还要继续躲下去吗？

“姜至！快走啦，还舍不得啊？”战友们嬉笑打闹着，提着行李朝他走过来，催促着他。

舍不得的不是这里。姜至想。他该走了。

飞机落地已是晚上十一点。

机场里有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正在重复播放一个汽车广告。内容很简单，某个当红女明星站在公路边上，红色跑车在路上奔驰，然后一个漂移停在她面前。男人摇下车窗，两人相视一笑，女明星开门上车。

最后画面定格，男人的旁边显示出一行字——“代言人：2019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澳大利亚站季军 段遥”。

在国际最高水平的赛事取得季军的成绩，对于一个中国的车手来说，可以说是非常优秀了。姜至还没来得及去想，段遥是怎么在自己入伍的两年时间里，从一个无名小卒蜕变成了界内顶尖的赛手，就见一人向他猛扑过来。

“我可算等到姜大少爷回来了！今天晚上说好，别回去了啊！”

“行啊，”姜至心不在焉道，“客你请。”

谢由拍了拍胸脯说：“那必须的，流程我都定好了。”

当初的那些狐朋狗友都知道，谢由高中毕业后就仗着家里的关系进了本地一所大学的金融专业。但他不学无术，在各个酒吧厮混，城市里哪里有好吃好喝好玩儿的倒是了如指掌。安排活动找他肯定没问题。

但汉唐酒吧却像是谢由的根据地一样，他对此非常专一，888包间就像是专门给他开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和老板娘之间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反正谢由活得没心没肺，也好。

谢由领着姜至，穿过一楼舞池时处处留情。姜至总觉得这孙子哪里不对。

果然，谢由一推开包间的门，烟酒味扑面而来——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鸭舌帽压得很低，端着酒杯聊天。台球桌边几个年轻人抽着烟，有一杆没一杆地打着球，有漂亮小姐陪着，带颜色的笑话飘进耳朵里。

跳跃的灯光晃得姜至眼睛疼，他停在包间门口，脸一沉：“不是说就我们俩吗？”

谢由愣了愣，然后笑道：“嗐，你急什么，他们这是上半场。您一来，他们肯定让路啊。”

他办起事来也不含糊，直接走进去拍了拍手：“嘿，我那哥们儿来了。房间我都订好了，车在楼下等着，各位直接过去就行，玩儿好啊！”

几个年轻人各自搂着抱着女孩儿走了，临走前还朝谢由递了个暧昧不清的眼色。包间里只剩下沙发上的两个人。

那两人起身走到门口，姜至这才看清了帽檐下的那张很眼熟的脸。

“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小玩儿到大的哥们儿，xx房产的未来接班人，姜至。”谢由很自然地扮演了中间人的角色，“这是S车队的经纪人老杜，和梁归风梁队长。”

梁归风微笑着，礼貌地向他伸出手：“你好。”

“梁队长是吧？久仰，看过您几场比赛，不愧是国内最优秀的赛手。”姜至从小跟着他爸应酬多了，官方而又不失偏颇的话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