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沈墨没有刻意避讳林渊，就是减少了去林渊办公室的频率。她送作业到林渊办公室的时候还有老师调侃她说最近少见了。
沈墨心情有点复杂，翘了节体育课跑到教学楼的屋顶。这里的锁坏了好久，本来是学生情侣的重灾区，后来被教务处扫荡了变得寸草不生。最近降温，原本还有的零星的几个不怕死的人也鲜少上这里来吹冷风。
她一个助跑从楼顶跳了出去。
落在相邻的那栋行政楼上。两个楼相隔不到两米，行政楼的楼顶与楼梯连接的地方常年被铁门锁着，没人上的来。也因此这个地方显得隐蔽一点。
沈墨随便找了一个死角坐下，保证对面楼如果有人上来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她。
夏天快到了，只是风吹过还有点凉，夕阳卷了半边天。
“……没事没事，你忙就不用去了接他了，我再想想办法……嗯……我今天临时有点事情……没事，孩子在幼儿园呆一会也没事。”
沈墨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吓的愣在原地，从电箱后面悄悄的探出一双眼睛。果然是林渊。
打完这个电话，林渊撑着护栏弯下腰两只手扣在一起。久久都没有动。
沈墨悄无声息的躲着。
只有风声依旧。
男人背靠着红云万里，眼前是世俗人生。
你人生会不会有过那样的时刻，你看见的那个画面让你觉得此时此刻，人生如果伴着这样的画面走到尽头，也是一种善终。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平地一声惊雷响。
沈墨犹豫了半天还是探了个脑袋出去，尴尬的笑了。
“怎么是你。”林渊明显愣了一下：“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老师……”这就更尴尬了。沈墨以前被陈红抓到过几百回逃课都没有现在这样让她觉得心力交瘁。
“掐了。”林渊点了点她。
沈墨赶紧将手里的火光掐灭，刚才愣了太久，烟头险些烧手。
“你怎么过去的？”林渊又问。
沈墨摸不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态度，话在嘴边绕了几圈又吞了回去。她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人却总是在他面前哑口无言。干脆又助跑跳了回去，乖乖的手放在身体两侧站成军姿，偷偷的看他。
林渊站直了身体：“你就这么在六楼顶上来回跑？”
生气了。沈墨不敢吱声了。
“什么时候学的抽烟？”林渊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宽容的但当触及到原则的时候也讲的清清楚楚。他抱着胳膊向她走进了一步，一种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的涌向沈墨。
她什么时候学的？好像是初中，那个时候还是正在中二的年纪觉得混社会一定要会抽烟会喝酒。后来才明白，烟和酒不过的无奈的寄托。其实沈墨会抽烟的事情本已不是个秘密，她高一的时候被教务处抓到就曾经被全校通报批评过。只是林渊不知道罢了。
“……我都18了……”沈墨小声嘟囔。
“我知道你的档案，你还有两个月才过生日。”林渊严肃的说：“再说就算成年你也不能抽烟。”
“我要是再看见你抽烟，再看见你给我玩空中飞人，”林渊伸出手，沈墨老老实实从兜里掏出那包烟放在他手上：“你就每天给我交一套高考模拟卷，周一语文周二数学，轮着来，什么时候语文满分了什么时候算完。”又点了点她的腿部：“春捂秋冻知不知道，这才多少度，还露脚踝。”
沈墨哼哼唧唧的答应着将裤腿放下，看林渊像是过了气头上才问：“老师，你刚才怎么发现我的……？”
林渊撇了她一眼，还是没好气说：“凭空的升起一股股烟，我又不傻。”
“……我错了。”在沈墨的印象中好像自己真的极少道歉，她嚣张惯了很少有人管得住她。
但是如今，她不想让他生气。低一次头也无妨。
林渊的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也没说话。沈墨跟着他往楼下走，楼道里只有寂静在回荡。
她心中喷涌而出一股冲动。
她不应该牵扯进去，她不应该靠近，她不应该说……
“老师，我之前不小心听见你电话了……你要是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去帮你接林见归。”
林渊停下脚步看她。
“我放学去接他回来，没多远，不耽误事情的。”沈墨赶紧表态：“我带他就在教室等你，真的我特别招小孩子喜欢的，肯定没问题。”
林渊没有迟疑的说：“不用，你现在赶紧回去上课吧。”
沈墨还想说什么，看了看他还是没吱声。
就要上最后一堂课了，沈墨像是被百爪挠心一样坐立不安，最后还是跑到数学办公室：“林老师，今天的数学作业是什么？”
“我上课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一张卷子加上练习册32页33页。”林渊在批卷子抽空看了她一眼:“没好好听课？”
沈墨说：“不是，我再确认一下。”
林渊“嗯。”了一声。
沈墨没走，也没说话，就看着林渊。
林渊皱着眉头在一张卷子上圈圈点点最后打了一个不算高的分数。
终于他注意到沈墨，抬起头跟她对视了5秒。沈墨的眼神没有丝毫逃避。
“不行。”
沈墨捞过来一把椅子，坐下问：“为什么不行？”
“你作文写完了吗？”
“写完了。”
“生物……”
“我都写完了，不信你可以检查。”
“不行，你替我接孩子算怎么回事？”林渊又批完了一张卷子。
“算我是你的得意门生。”沈墨一手撑着脑袋，伸手帮他翻了一页。
“你现在是要耍无赖吗？”林渊放下笔看她。
“是啊。”沈墨回答的理直气壮。
他与她对视了几秒，沈墨眼睛亮亮的坚定的看着他。
他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随手拿了一张草纸在上面写了一串地址递给她：“去吧去吧，打辆车去，回来我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