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2(1 / 2)
赫耳墨斯校长的致辞简单明了,那片耀眼的纯白色光晕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但乔纳森此时并没有办法细细回味自己校长所说的话,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那令人憎恶的学院的事。
维拉图尔,青年甚至不知道这个阴森恐怖的学院究竟是由谁创建的。他们居然会热衷于学习伤害他人的暗杀类法术,难道在影学院的巫师和女巫都没有所谓的良知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对维拉图尔的偏见有什么不妥,事实上,只要是一个有着正常三观的人,都会选择远离这种视鲜活生命为儿戏的危险学院。
乔纳森扪心自问,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证,无论今后在奥德萨克的日子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自己也绝对不会选择和任何影学院的人成为朋友。
相对于气愤填膺的青年,卡莉看上去就要冷静多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似乎依旧沉浸在赫耳墨斯校长的致辞中。
“你对维拉图尔有什么看法吗?卡莉?”
在思前想后之下,乔纳森还是决定问出内心的疑虑。毕竟他从来没有听舞伴提起过除了埃尔里欧以外的任何学院,所以感到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你知道的,他们看上去全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青年总是想当然地认为卡莉对影学院的态度应该和自己差不了多少,毕竟他们都是埃尔里欧的新生,性格上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巧得很,每当乔纳森自信满满地猜想一个人的心理时,他所预测的结果十有八-九都会与对方真正的想法大相径庭。
最关键的是,年轻的埃尔里欧在这方面真的是完全没有半点自知之明,从某个角度来说罗德里克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卡莉在听到对方疑问的瞬间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舞伴总是喜欢在庄严肃穆的场合问出一些毫不相关的事情。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还要不厌其烦地来问自己对影学院的看法,这难道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吗?
“他们大多数都很富有侵略性,冷血且残忍无情,乔纳森,毕竟那是他们的专长。”在短暂的沉默后,少女还是选择耐心地回答了舞伴的问题,她并不想在尤文克开始的前一刻给对方泼冷水:
“我不喜欢他们,这一点毋庸置疑。”
乔纳森表面上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突然间感到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完全猜中卡莉的想法。
果不其然,所有厌恶斗争,心地善良的巫师和女巫都会本能性地对维拉图尔产生排斥心理,舞伴给出的答案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维拉图尔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乔纳森,你不能总是用先入为主的判断去以偏概全。”
青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湛蓝色的瞳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辩解的话却如鲠在喉,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对方说的句句在理,他根本没办法反驳少女的观点,自己就像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孩子,在恶人先告状之后被睿智的女巫抓了个现行。
青年一直有先入为主的毛病,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丽娜婆婆在很久以前就强调过这个性格缺陷,但自己过了那么多年之后还是毫无长进。
“就像安德鲁.福克纳,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埃尔里欧,和我们同一届的鸟学院新生。你难道能说那个自大狂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巫师吗?”
乔纳森自知理亏,尴尬地笑了笑后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少女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火,她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表安慰:
“在奥德萨克中没有任何人是完美无缺的,但同样也没有人是一无是处的。”
不得不说,卡莉总是能找到一种十分合适的说辞来安慰舞伴那有些脆弱的内心。她知道对方一定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去,才会让青年的性格在有些时候显得格外敏感。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循序渐进地慢慢来,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
“所以你也不需要为自己某些微不足道的缺点而感到自责。”少女清了清嗓子,做出了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低声开口:“无论是你我,甚至那位无所不能的面瘫先生,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不足。”
“这就是所谓的人类,乔纳森。”
青年点了点头,重新攥紧了舞伴的手来表达快要从胸腔溢出的感激之情,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卡莉的一席话鼓舞了多少次了。
对方看上去永远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仿佛说出富有哲理的话语对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乔纳森不得不承认,她对维拉图尔的评价远比自己要公平公正得多。
他之所以会那么厌影学院,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伴侣那悲惨的童年遭遇。自从西欧跟青年讲述了托马斯.雷蒙的恶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以一个平和的心态去面对维拉图尔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作为父亲的男人会残忍到让自己的亲生血脉骨肉相残。这完全是禽兽不如的行为,更何况那个时候他们还正处于懵懵懂懂的年龄,根本没有一点判别是非的能力。
就是因为这一点,乔纳森才会如此地厌恶维拉图尔。多重的因素积压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对这个以阴森秃鹫为校徽的学院提起一点好感。
“吾名马尔科.盖斯,影学院的第六任院长。”苍老而阴冷的声线硬生生地将青年拽回现实,他那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几乎是在瞬间就重回了紧绷的状态。
看来自己的想法果真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能够一步步走到维拉图尔院长位置的老者,一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虽然乔纳森还没有见到马尔科本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对方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声线已经在不经意间说明一切了。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西欧当初真的按照康斯坦丁所说的那样进入到了影学院,那他现在和自己绝对不会是伴侣关系。
别说伴侣了,可能连最基本的朋友都没得做,一想到这里,青年的掌心就因为本能性的恐惧而冷汗直流,不由自主地擒住了崭新的西服袖口。
“维拉图尔的威廉姆斯.卡尔特与琳达.布朗。”
“维拉图尔的乔.埃莱顿与尼斯特安的安吉拉.坎拉汉。”
马尔科的声线几乎没有掺杂任何喜悦的情感,他就像是一台为了完成任务而运作的机器一般刻板无聊,最重要的是还渗人得要命。
每当他念完一组舞会伴侣的学院与名字,乔纳森就能隔着青石墙壁听到克洛诺斯四周传来的雷动掌声,他撇了撇嘴,扯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自己大概已经能够猜想到尤文克的运转模式了。
先入场的巫师和女巫们会为之后的人鼓掌以表敬意,这样就会营造出一种十分高昂的气氛。院长们需要提前进入到大堂内部的原因,也是为了确保维拉图尔的学生可以得到相同的待遇。
马尔科的宣告简直是差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青年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五大学院的新生此时至少得有一半都在因为无聊而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