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4（1 / 2）
西欧多尔貌似非常喜欢古典类型的音乐，这一点是乔纳森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动作僵硬地扣住对方劲瘦的肩膀，低着头不敢看向那双引人夺目的异色瞳孔。
老旧留声机里放出来的曲调令人心旷神怡，但青年总是能感到一抹隐隐约约的忧伤。就好像那名不见经传的作曲家，将自己的不满与无奈全部倾注在这首旷世之作里，来抒发他那负面的情绪。
“西欧，你知道这首钢琴曲的名字吗？”乔纳森的声音放得很轻，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和伴侣在一起练习交际舞的暧昧场景，显得十分难为情。
“我觉得这首曲子给人感觉还蛮特别的。”
这是实话，虽然乔纳森并不知道写这首曲子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他的确被这独一无二的风格给牢牢吸引住了，自己就像是一条渴水的鱼，本能性地想要更加靠近那名神秘莫测的天才。
演奏者的钢琴水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同清澈见底的溪流一般让人感到耳目一新，穿插在优美音符中的小调却又为整首曲子点缀了一些悲伤的色彩。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青年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如此美妙的钢琴曲。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想当面和那个作曲家见上一面，再好好表达一下自己的赞美之情。
“喜欢吗？”西欧多尔笑着开口，他的肩膀被自己的珍宝抠得生疼，皮肤上估计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几道印子，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年轻的威瑟纳莱找了一下曲子的节拍，在短暂的静默后开始踩着点移动起来。他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本能性地抵触着被自己牵引，甚至还笨手笨脚地踩了他一下。
看来青年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完全不会跳舞。西欧多尔十分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如果就这么放着伴侣不管，他绝不会有闲心在明天晚上好好享受他的第一次舞会。
估计会被那个直言不讳的埃尔里欧小姐给狠狠地数落一顿吧。
乔纳森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在伴侣面前没必要去刻意隐藏自己的情感，更何况这首曲子绝对值得被奥德萨克的每一位巫师和女巫称赞一番。
“这是一首非常棒的钢琴曲，西欧。”他扯出一个温和的笑，一开始因为紧张而杂乱无章的步子也逐渐变得稳健起来：“事实上，我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出色的作曲家到现在还没能出人头地。”
西欧多尔似乎对自己的反应十分满意。他脸上挂着极尽温柔的笑意，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俯身向前，在青年的嘴角处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伴侣也对这首凄美的钢琴曲情有独钟，所以才特意用它作为教学的素材？
自从他们两个互相坦白了一直隐藏着的心意之后，乔纳森就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西欧多尔变得越来越大胆了，他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亲自己一口。
虽然这种感觉也很不错，但青年还是自私地希望西欧能够稍微收敛一下，不要太过张扬。
毕竟不是所有的巫师和女巫都能够接受两个相同性别的学生之间产生的真挚情感，他们很有可能会对此指指点点。
其实乔纳森并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但如果这件事传到迪威恩院长和雷克劳萨多院长耳朵里，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和西欧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最坏的情况他们甚至有可能会被驱逐出风鸟学院。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乔纳森。”西欧多尔低沉磁性的声线将青年从胡思乱想中硬生生地拽回现实：“这是第一次有人对这首曲子的评价这么高。”
“而那个人就是你，乔纳森。”他凑在对方的耳根吹气，从喉咙中溢出一声轻笑：
是那位“名不见经传”作曲家的珍宝。”
轰！五雷轰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青年在听到这句话瞬间愣住了，他的瞳孔收缩着，写满难以置信的神色。紧接着便由于心不在焉的缘故而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直接向着地板倒去。
幸亏西欧多尔的反应够快，才将一场即将上演的闹剧扼杀在了摇篮之中。青年这十分夸张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所以能在第一时间把场救回来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实话实说，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在几年前随意弹奏的一首即兴钢琴曲居然能让乔纳森说出那么高的评价，看来那个时候顺手把曲子留存了下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毕竟能被珍宝崇拜的机会可不多，每次都得好好享受才行。
“西欧…你…会弹钢琴？？”比起威瑟纳莱的从容不迫，埃尔里欧的下巴都快要被惊得掉在地上了：“这首歌真的是…你作曲的？”
西欧多尔倒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的时候母亲有教过我一点，略知一二罢了。”
过度的谦虚就是变向的炫耀。
乔纳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西欧多尔的手此时依旧放在自己的腰上，牵引着他的身体来回踱着步子。
如果这叫“略知一二”，那整个表里怕是没有真的可以驾驭钢琴这个乐器的人了。
一想到这里，青年就感到气不打一处来。他抱怨似地掐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毫不畏惧地对上伴侣不解的眼神缓缓开口：
“你这副样子让我很想打你一顿，西欧。”这是实打实的真话，自己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方还要装出这种毫无意义的谦卑模样，他明明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钢琴家。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啊。
西欧多尔扯出了一个无奈的笑，伴侣不爽的样子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般让自己欲罢不能。他突然间加大了右手的力道，将埃尔里欧的身体拉到身前，感受着那喷洒到脸上的温热鼻息。
他们的躯体贴得极近，做工精细的风衣和深绿的长款外套被叠好放在椅子上，单薄的内衫根本不足以抵挡二人越发升高的体温。
原本深邃空灵的威瑟纳莱宿舍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染上了一点暧昧的气息。
乔纳森红着脸，微张着嘴喘着粗气。他盯着西欧那张挂着温柔笑意的冷峻面庞，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座蓄势待发的活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克制不住地喷发。
太近了。
“刚才还非常开心地夸我，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了？”始作俑者并不买账，他看上去有些委屈，就连那撩人的声线也显出一种惹人怜惜的感觉：
“你那么无情真让我伤心，乔纳森。”
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乔纳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伴侣萌发出这样的负面想法。他是打心底地崇拜西欧的钢琴技巧，所以才在对方谦虚的时候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
但没想到向来沉稳淡漠，面无表情的威瑟纳莱居然把自己随口一说的玩笑话给当真了。
没救了，等死吧。
青年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领会到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他见到了无比崇拜的偶像，却在见面的瞬间把对方给惹生气了。
最糟糕的是，那个出色卓越的作曲家竟然是自己的伴侣，还有比这更戏剧化的事吗？
“西欧…我不是这个意思…”乔纳森看着青年受伤的表情，一时间连话都说不清了：“我就是觉得你作的曲真的非常优秀，每一个音符都很动人心弦。”